“外乡人?你……你懂什么!”愣了片刻,原本在劝解妇人的一个老者骂道。
“哪里来的人多管闲事?”“滚出去!”
有人带了头,院子里外,好几张嘴巴都开始吵吵嚷嚷。
桂凤楼没有和他们争论。凛冽剑气,从他身上散发。
在场众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威压当头盖下,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躺在棺材里的男人本来垂垂将死,在这威压下露出痛苦神色,桂凤楼弯腰,伸手按上他额头,渡了些温热灵力进去。
转瞬间,男人的脸上便有了些血色。
“求、求求你,”妇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扑到他脚边,“善心的公子,求你救救孩子他爹……”她抽噎着,断断续续道。
“不用急,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桂凤楼温声道。
看得出来这户人家境况不佳。但不论如何,男主人生了重病,总要等咽气才能办后事。难道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
何况这里一点都没有办后事的样子,倒像要抬到野地里,随便把人埋了。
放出威压后,镇民们都老实下来。
见桂凤楼问得和气,在妇人讲述时,还有人帮着补充,桂凤楼很快便将这件事理清楚。
大半年前,幽劫侵袭。所幸只毁了镇外的一片农田,没有殃及小镇。
当时尚是深夜,田里也没有人,只有一个会些道法的年轻人朱骢,是地主家雇佣来看田的,就睡在粮草垛上。
幽劫过后,朱骢没有死,他发了疯,整日游荡在那片田地里。
受灾的田地已经荒芜,别说虫鸟蛇兔,连根杂草都没有。渐渐地有谣言流传,说朱骢饿狠了,就会来镇上吃人。
起初人们半信半疑,直到一天夜里,镇子边沿的王家,阖门老小五口人死于非命,尸体上血肉模糊,这才相信。从此每到入夜,家家门户紧闭。
又过一个月,镇上的孙家也出了事。出事前,有人曾见过近似朱骢的身影。
镇民无法,只得每个月向那片劫气弥漫的田地里送上一个人当祭品。牙齿都掉光的老人、将死的病人,甚至赖账不还的老赌鬼……至今已送了六次。
桂凤楼听得皱眉。
见他不悦,讲述的人战战兢兢解释道:“大伙儿也凑钱请过修士,但、但是都不敌那朱骢,还有的听说‘幽劫’两字扭头就走……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位道长,您看……”
“这件事我会管,”桂凤楼道,“你们也不要再闹出人命了。”
他的语声带了点冷冽。
法不责众,这些凡人亦有苦衷,他无法指责什么。但这种枉顾人命的行径,仍让他不齿。
“好好好,有道长出马,一定……”
“不会如此了,只要道长能杀了那朱骢……”
“杀死朱骢!”
凡人们纷繁的祈求声涌了过来,桂凤楼无意去听,他低头看了眼棺材里的男人,将一枚芳香扑鼻的碧色丹药塞进那人嘴里,而后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