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一愣,放下手里的青菜,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妹妹脸颊上的两行泪时,抽了两张纸巾过去给她擦掉,“好了,别哭了,没事了。”
“姐,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那么任性。”
有人关心的时候,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委屈,宋灵歌哭着哭着,逐渐开始打着哭嗝,宋清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好了,怎么越大越矫情了,不哭了,有姐在呢。”
“徐绍亭那个混蛋根本就配不上你,姐姐,他就是个人渣。”
“好了,去洗漱吃早饭,别哭了,我衣服都让你哭湿了。”
这种时候,宋清歌越要保持清醒,她知道,灵歌清醒,两人就一定要谈及孩子的去留,怕刺激到灵歌,所以如何开口变成了问题。此刻灵歌偎在她怀里,孕肚顶着她,她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饭后,宋清歌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提。而妹妹也不主动说,更是让她为难了几分。待到中午时,昨日机场接她的司机突然急匆匆过来,“宋小姐,康先生让我来接您走,康先生的姐姐来了南省找您,已经在查康先生在南省的资产。”
“康窈?”
“是的。”
“等我,收拾下东西,几分钟。”
来时也没带多少东西,收拾起来也方便。宋灵歌神经正常时,与正常人无异,看到姐姐神经紧张的样子,又气的想哭,“徐绍亭怎么还不肯放过你!她都已经把你害的这么惨了,姐,我真想替你杀了他!”
“别胡闹了,快收拾东西走,你注意情绪。”
宋灵歌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凸的很高,愣了半晌,她突然喃喃自语,“有我这样的妹妹,你也很操心吧。”
“灵歌!胡说什么,我们永远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宋清歌牵着她的手出门,看她这副样子,又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太好,“灵歌,我是你姐姐,你受苦,我有责任,但这永远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
“姐。”
“好了,等咱们的生活稳定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她有长姐的责任和义务。宋清歌这边才下楼,康窈的人已经到了楼下。康窈从车里下来,带着墨镜,眼神落在姐妹俩身上轮番打量。康窈带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五个保镖。她道:“商澜做事莽撞不够严谨,只一天我便能找到你,于徐绍亭而言,不过也是时间而已。”
“窈姐,我跟你回去,你让铃铛走吧。”
“带着你妹妹走,我今天权当没见过你,清歌,我只放你走这一次,别再让我找见你,你若明事理,也别再接受商澜对你的好,父亲卸了他在公司的权力,康家因为你遭受徐绍亭的打压,你既看不上他,也配不上他的深情,今日放你走,看在昔日情分,今日过后,情分也耗尽了。”
“窈姐,谢谢你。”
“大可不必,我不过是不想看着商澜被打成那副鬼样子还要继续失望。”
又是机场,飞机起飞,跨越了大半个国土,宋清歌和妹妹降落在一个小岛上。司机拿走了康商澜给她的银行卡,怕刷卡有消费记录会暴露地点,因而给了她一个保险箱,里面是五十万的现金。飞机落地,又换乘了轮渡,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的小岛。宋清歌带着妹妹租了个房子,好在这地方气候不好,常年多雨,并没有过多游客选择这座岛旅游,房租不太贵,老板娘人也特别和善,看着宋灵歌挺着肚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劝谏了几句:“小姑娘,我们这没有大医院,治病都要出岛的,你还怀着孩子,不方便做产检的哦。”
宋灵歌微微点头,“阿姨,我和姐姐只是暂时来住一段时间,不会有事的。”
虽然听妹妹这么说,但宋清歌的心还是悬着。进门之后,宋清歌简答收拾了一下卫生,还是忍不住地问了,“灵歌,何敬书和我说过一次你的情况,你腹中的孩子,双胞胎,你知道吗?”
宋灵歌愣了片刻后,动作有些迟缓的摇了摇头。“那你记得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宋灵歌又摇头。“那这个孩子你想留着吗?”
宋灵歌抬头,晃了晃脑袋,“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好多人,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灵歌,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我们慢慢说,没关系的,你永远都是姐姐的妹妹,姐姐永远都会护着你的。”
宋灵歌真的想冲到徐绍亭面前问他,灵歌都遭遇了些什么,可她没有这份勇气。话题暂时终止,宋清歌将妹妹哄睡,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日子不算太难捱,或许是这个小岛太与世隔绝,小半个月,宋清歌都没收到外界的打扰。眼看灵歌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怕刺激到她,宋清歌再也没提过她怀孕的事情。妹妹没主动提过堕胎,她也逐渐琢磨清了妹妹的意思,是要留下这个孩子。午饭后,小雨淅淅沥沥,风也大,宋清歌在洗衣服,灵歌搬着小板凳凑过来。“姐,你是不是不希望我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房子里没有洗衣机,宋清歌只能手洗,搓着盆子里的衣服,抬头凝了她一眼:“你还小,二十四岁,会遇见更好的人,姐姐只是不希望你被孩子拖累,怕你只是一时冲动,将来会后悔,生下孩子后,你就是母亲的身份,你能做好一个母亲吗?钱会花光,我们不能依靠康商澜一辈子,也不能躲一辈子,你我都不再是豪门小姐,带着孩子要吃许多苦,你都做好准备了吗?”
“姐,我都听你的,你如果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就把她拿掉。”
“灵歌,不是姐姐想不想,是看你有没有做好准备,你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姐姐拼尽所有也会护住你和孩子,只是怕你后悔。”
“姐姐,我不想生了。”
她说这话就像是随口一句赌气的话一般。宋清歌凝了她一眼,“你是大人了,好好考虑考虑,这是你的孩子,不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