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原来都是一家人。”
王记祥朗声大笑,伸手指着郑行中,说:
“当初,你小子真以为我疯了。现在明白了吧。不是一家人,我傻呀,把一百万放在你小子手里。”
这是恩情。不仅是救急、救命的大恩。仿佛这些恩人们舍命跳进激流的漩涡,围住落水者,不要命地搭救。长这么大,没人疼,没人爱的郑行中泪目了,他呜咽说:
“叔叔。。。。。。!”
“呦,呦,小子,你爸没教过你吗,男儿有泪不轻弹。”王记祥刚强,不喜欢泪水涟涟的场面。他打断郑行中的话语,说:“不和你聊了,我有事找你。”
郑行中忽然感到羞耻,他是男人,应该像男人一样做事,泪水是丢人的事情。郑行中忙襟住泪,说:
“王叔,什么事?”
“给我两个人。”王记祥说。
“正好两个,永和二丁。”郑行中说:“我去不去?”
“你和二丁不行。再找一个。”王记祥说。
二丁感到羞愧,一定是王记祥知道自己的过去,不让去。他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地融入他们了。
人老多虑,王记祥看似性格豪放,却是心思周密。他看出二丁的心事,笑起来,说:
“二丁,你们都是兄弟,不让你去,以后你会知道的。再说,这次是得会些拳脚的人。”
二丁释然,自己不会功夫。王记祥这么一解释,面子上也好过许多。
郑行中又唤来一位师弟。对付常人,他们师兄弟们随便拉出一位,都可以独当一面。
王记祥今天来,开的是豪车。他带着永他们两个,在派出所的门前停下。他们没有下车,王记祥的眼眨也不眨地盯住派出所的门口。看见菌子从派出所出来,王记祥按下车窗,轻轻叫了一声,说:
“菌子,快上车。”
菌子今天心情很好,局子是进了,没人把他怎么样。觉得不会是什么大案要案。为一块玉石毛料。他心里有数。任凭什么人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忽听有人叫他,声音是从车里传来的。看是豪车,这车一般人开不起。菌子心动了。原来,头儿并没有忘了自己。好在自己口紧,没有胡说八道,是头儿在背后帮了忙,也未可知。菌子一兴奋,低头钻进了那部豪车。
豪车飞快地向尉市郊外驰去。菌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一左一右,各有一位大汉。他不紧张,这是惯例,从来出局子的人,都是这种待遇。他没有享受过,可是他做过。局子和头儿是通的。到地方问明情况,真相大白了,说不定头儿高兴,还能赏点什么。
汽车开出去很远,在郊外的一栋别墅停了下来。这里豪华又别致。很早的时候,菌子来过。听说这别墅是公安局长给他的爱妾居住的。后来夫人和爱妾闹翻了,这别墅归了贾正。菌子记得清楚,他来过,还在别墅里喝了一杯咖啡。再后来。。。。。。,再后来就是现在,现在他又来了。心里感到莫大的荣幸。别墅是豪宅,客厅很大,里边摆着很贵的沙发,很贵的家私。菌子幸福地跟着他们来到了二楼,他们严肃,菌子并不在意。局子里出来的人都这样,这是规矩。
菌子没有到过二楼,看起来这里很神秘。他有点傻愣愣的。进了一间屋子,光线有点暗,像是唱歌房,墙上贴着隔音材料。他们没有让菌子坐。菌子这才发现,开汽车的和现在面对的这位,是一个人,年龄有点大。他没见过。像他这么大年纪,在圈子里,地位一定非常高。
几年前,贾光明升迁。熊书红觉得这栋豪宅晦气,要把它卖了,整个尉市,谁人敢要?左成俊得知,让王记祥把它买了。也算出得一口恶气。
王记祥坐在沙发前的矮几上,让菌子站在中央。他点支烟,很舒服地抽了一口,对菌子说:
“说说吧。”
菌子感到这么大的人物在审他,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
“您是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玉石毛料现在在哪儿?”王记祥不是警察,不会动心机审犯人,开门见山,就冲着玉石毛料去了。他说。
菌子一愣,立马明白。这人不是头儿,他们不是贾正一伙的。他们是谁?自己刚刚从局子里出来,他们肯定不是警察。这下坏了。菌子想到了黑吃黑,碰到这一伙,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如果货被这帮人弄走,在贾正那儿,便是死路一条。菌子飞快地想着对策。他说:
“你们是谁?”
“你先别管我是谁。先想想你自己吧。一条路是死,另外一条路就是把牢底坐穿。”王记祥并不着急,给菌子指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