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看他这样,望了吧台小哥一眼,小哥冲她点点头,比了个o鸡儿k的手势。
苏唐离开后,贺北亭坐在那儿,茫然四顾,不知道他该去哪儿,该做什么。
像只迷了路的小羊羔,可怜又好笑。
“噗嗤噗嗤!”零靠在吧台上,冲贺北亭发出奇怪的音节。
贺北亭可怜巴巴地望向他。
“我这里缺个打杂的,工资不高,但包吃包住酒也管饱,哦对了,我还可以教你打游戏,有兴趣吗?”零笑嘻嘻地说。
“你游戏玩得好吗?”
“特别好!绝对不用抱大腿就能上王者的那种!”
“那我该做什么?”
“先把你桌上那两个杯子拿去洗了吧。”
……
从此,gxd酒吧多了个沉默寡言话不多,脑子还不是特别灵光的帮工,听说特别受女孩子喜欢,来这儿喝酒的姑娘,个个都喜欢跟他开玩笑。
有时候玩笑尺度大了,他还会脸红,抓着托盘憋着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憋什么。
一般到这种情况,零就会出来打圆场,笑嘻嘻地跟客人赔罪,赶紧推着贺北亭离开。
他怕啊,这贺北亭要是一个没忍住把这破酒吧砸了怎么办?
这就是聘了尊煞神杵在这儿。
贺北亭算是苏唐挂在心头上的最后一件事,见过贺北亭之后,她感觉过去的一切,都划上了句点。
彻彻底底地结束了,说再见了。
这让苏唐有了前所未有的解脱感,好像背后的最后一根荆棘也拿掉了。
这样的解脱感却没有让她觉得身轻如燕,只是心里的枷锁彻底被打开了而已。
她时常走神,常常别人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就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呆了,要拍一拍她的肩才能让她回过神来。
有一天她得空,一个人去了山上。
灵安寺被炸毁的地方仍然在重建,她望着那些废墟恍然失笑。
明明不过是不久前的事,却感觉,过去好久了啊。
她给父母上了两柱香,倒也没有跪在蒲团上,而是盘腿坐着。
望着那两尊灵位好久好久,香烟袅袅里,她看着“苏守仁”和“迟卿”这两个名字,轻叹了声气。
“爸,妈,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嫁的人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叫君司安,就是以前把球掉进我们家,砸坏了爸爸养的那丛玫瑰花的君司安,他对我很好,你们不用挂心。”
……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她说了一些话,慢慢地觉得有些累,许是这寺庙里的确能让人心神宁静的缘故,她的心也越来越静,呼吸越来越平缓。
穿门而来的风撩起几缕香,淡青的颜色消散在半空中,苏唐望着那抹消散开来的薄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睡了过去。
像是累了这小半生,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安然酣睡,不用告诫自己睡着了也不能说梦话,听到任何响动都要立刻警醒。
还需得枕戈待旦。
她终于圆满,别人无法和过去达成和解,但她可以。
她坦然地面对过去那段不愿回首的黑暗岁月,无论苏糖,sue,苏唐,都是她。
所以她要睡个天昏地暗,补足所有曾经亏欠的美梦。
睡到不知山中日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