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总算不用再离开他,离开这个家了。
巧珍听林伟说:“要不从你床上换一条下来,全新的还是你来盖?”
林伟知道了早上她说的那些话,阿兰嬢嬢刚才打趣说以后他就等着被媳妇儿疼吧,作为男人他该疼自己媳妇才对。
“不用,我那床上的也不旧够暖和。你要当心些,妈有这个病的。虽然男的不容易遗传,不过总是当心些的好。这个病的诱发因素主要是潮湿和寒冷。”巧珍和林伟一起展开了床单铺上。
巧珍想起来问:“你在纺织厂,应该便宜的供给毛巾厂的棉纱可以卖吗?你买上十来斤回来,我找人去织成床单,那个床单又柔软又暖和,还便宜。”
“那我问问!”林伟说道:“对了,今天师傅问我,过了年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给人家做水电维修。”
“水电工?”
“不是那种给人家里接电线的。师傅在外面给一些社办工厂做水电,下了班过去。比如搬机床啊,挪设备什么的,这些都要接水,电和气的。师傅在纺织厂做了这么多年的设备维修,这块上很厉害,他说让我陪着他一起去做小工,能赚个零花钱。”林伟很开心进去没多久师傅就对他很照顾。
巧珍知道林伟实诚,人家老师傅也愿意带他,说:“好的啊!你好好跟着师傅去学,这倒是一门手艺。”以后工厂会开地到处都是,如果有这一手,是条出路。
“我也是这样想的,跟着学些机修,跑哪里都不会没饭吃!”林伟听见巧珍也说好,心里更是高兴。
巧珍转过去牵着他的手:“你也不要拼命地想着赚钱,等我毕业了,日子肯定好过的。夫妻之间不分你我的,只要有吃有喝就好。”
不管他做什么,巧珍永远是叫他不要太拼命,这个丫头自己晚上电灯开到几点?读书那么卖力,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吃力了。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对于他开始搂她肩膀这个动作,巧珍太开心了,她像是一只猫往他肩头蹭了蹭叫:“阿伟,你真好!”
声音带着娇软,林伟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巧珍见他脸透着红,总觉得他还不够有趣,伸手在他腰里的软肉上拧了一把。
林伟咳嗽了一声出来,横了她一眼,把她拉了出来,到客堂间却是来娣笑看着,林伟越发地窘迫起来,好似当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巧珍真是无语,明明他们之间不过是牵手而已,要是以后再亲热些,他该怎么办?
纺织厂效益不错,林伟发到了年货,一只鸡,一条鱼,一块肋条肉,还有一盒子的干果。这么一来比前些年都过得好。
来乡间贩卖鞭炮的小贩那里买了鞭炮和爆竹。年三十晚上,一家子聚在一起做了汤圆,包了馄饨。
天一暗,林伟给巧珍点了一支棒香,带着她出去放爆竹。巧珍蹲下去,小心翼翼地用棒香引燃引线,快速地跑到屋檐底下,捂住耳朵,爆竹蹿上天,在天上炸开。
来娣身体不好,也不守岁,早早睡了,巧珍和林伟坐在客堂间里,林伟给巧珍生了一只脚炉,两人围着脚炉一起剥着花生,吃着葵花籽天南地北地聊天,一起守岁。
午夜十二点,林伟出去放爆竹迎新年,巧珍去厨房下了两碗馄饨,一起吃了馄饨这才回了房间睡觉。
年初三,巧珍去阿兰嬢嬢家借了一辆车,因为林伟要带一百斤大米给仇老师,来娣说城里人虽然可以买到平价粮,但是那个米是仓库里的米,大多是陈米而且有可能是外地的,那个米口感不好。自己家里的米是去年新收上来的,本地的米又香又糯。
一起去城里,林伟扛着一袋大米上了两楼,这个年代的公房都是这样一梯四户的,仇老师家在东面顶端,敲开门,接过朱秀芳递过来的拖鞋,换了鞋。仇老师出来说:“哎呀,怎么又拿东西来了?”
“不是买的,是自家种的大米。您别嫌弃!”林伟把米放下,秀芳带着他们进了客厅里,巧珍观察下来,这套房子不会超过四十平米,一室一厅带独立卫生间和厨房,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在江城朱秀芳家的房子不算小了。
客厅狭小一只小方桌靠着墙壁,秀芳让两人坐下,说:“给你们泡菊花晶好吧?”
巧珍点了点头,秀芳把菊花晶递给林伟,又给巧珍泡了一杯,巧珍捂着杯子,被秀芳拉到了阳台那里。
阳台上被改造了,做成了一个小房间放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小书桌,这就是朱秀芳的小天地了。
刚才穿过的房间,用布帘子隔开,一边是一张双人床,一边是一张单人床,也是很狭小了。想来是朱秀芳妈妈和她弟弟睡了。
巧珍问:“怎么没有见你弟弟啊?”
“他被我爸接到乡下去看我奶奶了!”秀芳解释道。
朱秀芳带着巧珍坐在她的单人床上,朱秀芳去里面房间里拿了一个大布袋进来,她从里面拿出一件滑雪衫来,朱秀芳说:“巧珍,这件的颜色是我选的,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觉得杏色的看上去很洋气,特别配你!”
“给我的?”巧珍摇头,这种新式货,价格不便宜,可不好意思拿的。
朱秀芳笑着说:“我小舅妈在服装厂做的,他们有出口日本的订单。日本人要求很高的,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合格,比如油渍,跳线,就不收了。这些衣服就处理价卖给厂里的工人,所以很便宜的,我身上这件也是的。这件的问题,就是在衬里这里,有个小洞,我妈已经缝好了,外面全部看过了一点点问题都没有。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