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所在。接近豹营一公里之内就再也没有闲杂人影。
花千树一路畅通无阻,就连豹营里放哨的士兵都没有拦阻,显然夜幕青提前早有交代。
斗兽场占地辽阔,四周设看台,中央耸立着一根醒目的铜铸底座大旗杆,上面悬挂着豹营的标志性黄旗,旗面上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豹子头。
花千树以前就有过听闻,所以循着那旗杆的方向,一路打马,就直接找到了斗兽场。
她以为,斗兽场附近会有重兵把守。
结果,四周一片空旷。
斗兽场里也寂静无声。场外的铁栅栏里有猛兽有气无力的咆哮声。
这里的猛兽始终就是处于半饥饿的状态,以此来激发它们的凶性。腥臭的味道就弥漫在斗兽场周围,被骄阳蒸腾,即便是秋风也吹不散,带不走。
看台位置上,只有夜幕青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上面,一身白衣,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头发也被撕扯得凌乱。
花千树一勒马缰,顿住身形,与夜幕青遥遥相望。
曾经无话不谈的挚友,如今恨之入骨的仇敌。两人相见,眸子里都喷出仇恨的烈焰。
“我妹妹呢?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花千树大声问,声音里的怒火顺风就飘进了夜幕青的耳朵里。
夜幕青从高高的看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脸上显而易见的有些苍白,身子好像一阵风就能飘起来一般。
“既然来了,我们便好好说两句话,叙叙旧,你着什么急?”
花千树紧咬着牙关:“我妹妹呢?!”
夜幕青“咯咯”地笑,就像夜枭一般,带着凄厉。
“千依那么乖巧,我怎么可能舍得将她怎样?你抬头看看,她不正在你头顶上吗?”
花千树仰脸,不由就怒发冲冠。
直耸入云的旗杆上,猎猎作响的黄旗之下,吊着一个人,长发覆面,身形纤细,可不正是花千依?
花千树大声呼喊:“千依,千依!”
跃下马背,直奔场外,就要扶着栏杆奋不顾身地一跃而下。
脚下有铁栅栏相撞的声音,然后是野兽急促而又不耐烦的嘶吼,整个斗兽场都好像在发抖。
关押野兽的铁栅栏被打开,凶狠的野兽们被放出来,疯了一般在斗兽场中奔跑。
有士兵站在场外,往里面丢了一只野鹿。
野鹿落下的时候,好像是摔折了腿。出于求生的欲望,它拖着那条断腿奔逃,发出近乎于绝望的嘶吼。那种惊恐能感染人,令花千树也觉得毛骨悚然。
许多只豹子朝着野鹿奔跑,矫健的身形只一闪,那只可怜的野鹿就被瞬间四分五裂,血腥遍地。
花千树的脸瞬间就白了,胸腔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有作呕的冲动。
她不得不勉强压抑下去。
也就只是瞬间的功夫,那只野鹿便消失不见,就连洒落在地上的热血也被饥渴的狩猎者添食干净。意犹未尽的豹子们对着自己的对手虎视眈眈,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