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章又对他答了一遍:“我一直在屋中,哪也没去。”
李九州拖着下巴沉吟,突然转头对身后的一个衙役斥道:“你们办事也真是不仔细,人本在屋中,你们却这般敷衍了事。”
派去跟踪谢青章的那衙役也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忙躬身道:“是我等疏忽,赈灾使教训得是。”
刘永言也忍不住责怪道:“你们拿朝廷的俸禄,便该用心做事,下次若是还这般草率,便脱了官服回家去。”
那衙役被斥得不敢再说话,低下头来。
刘永言对李九州劝道:“赈灾使息怒,这帮手下,我日后定会严加管教,这谢青章既然无罪,不如将他放了,以免错伤好人,引起百姓议论。”
李九州本来也是要放人的,只是顾忌衙门里有内奸,要做场戏给他人看,见刘永言开口,便说道:“刘太守说得是,是我一时大意,抓错了人,这便将他放了。”
说完斜眼看了一眼刘永言,见他面色淡定,便主动说道:“放人。”
清风拂过谢青章迷茫的脸庞,他见李九州不再怀疑自己杀了人,待到太阳已下山,匆匆回家。
夜幕来临,又是一个安静的深夜,静,死一样的寂静。
谢青章看着桌上的一张纸条,双眼无神。
纸条上歪歪扭扭的笔迹勾勒出一个大大的死字。
漆黑的夜里,微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斜射出一个人影,伴随着的还有细微的脚步声。
谢青章躲到床上,缩在被子里,双手紧捂着嘴,脸憋的通红,不敢动弹,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一时间,耳边除了急促的呼吸声之外,就只有他异常激烈的心跳声。
分明是平时怎么也不会注意到的声音,在这死一样的黑暗寂静中,却如同雷声一样明显,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吱呀一声,门轻飘飘的开了,像是风吹开的。
不知什么时候,谢青章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汗珠滴在床单上,啪嗒一声。
谢青章心里默念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的话。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慢慢由近而远。
没有发现我!
谢青章探出头来长舒了一口气:安全了。
他暂时放松了一点,扭头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观察四周,屋内的东西没有一丝变化。
但他看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还是想想今夜怎么过吧,反正是不敢睡了,索性点上蜡烛。
屋内明亮了起来,谢青章又抬头看看四周,门窗也关得严丝合缝,看了挺安全的,也许只是路过的,或者是个小偷。
坐到桌边,喝杯茶压压惊,刚要拿起茶杯,谢青章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桌子上的纸条呢?
巨大的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他这辈子都可能不会知道答案了,不知不觉间,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来到他身后,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