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与他对视,他笑得温暖无害:“当心点,再被缠住就不好了。”
裴霁言走到他们跟前,他瞥了眼谢斯止,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许鸢,我想邀请你跳支舞。”
“她不会和你跳舞。”不等许鸢开口,谢斯止先答道,“我的嫂子,我会亲自照顾。”
“谢斯止。”裴霁言平时的气度温和,这时却难免带上了一点凛冽,“她不是谢家的囚犯,在这样公开的场合里,和谁跳舞是她的自由,你蛮横地跑出来干涉,是件很没有礼貌、且缺乏教养的事。”
“是,我是没有礼貌。”谢斯止满不在乎,“可就算论先来后到,你也得往后靠靠。”
裴霁言蹙眉,他清楚地看见,在他开口之前,谢斯止并没有对许鸢发出过邀请。
“我记得是开学日那天,你在礼堂代表新生发言的不久之后,我就已经邀请过她了。”
少年转向许鸢,笑着问道,“对吧?”
他不提,许鸢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
当时他给递给她两枚剥开的香榧果仁,说是开学礼物,恭喜她离开庄园。
许鸢道谢,他笑着对她说,如果真想谢,那么该给点像样的回礼,比如,在两个月后的建校日舞会上和他跳舞。
在早于裴霁言邀请她跳舞这件事上,谢斯止没有撒谎。
可裴霁言并不打算因此放弃,他看着许鸢,仍朝她伸着手,固执却温柔。
如果有可能,她哪个都不想理。
她清楚,在什么样的场合里,什么样的身份下,她该做什么样的事。
她不确定谢盈朝会不会找人盯着她,比起谢斯止,她更不愿意把裴霁言扯到这个阴深的泥潭里。
可现在的情况下,必须要做一个选择,不然这两个人不会罢休。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目光落过来了。
许鸢对裴霁言抱歉地笑笑,搭住了谢斯止递来的手。
……
“你走神了。”
在被许鸢踩了第三脚之后,谢斯止忍无可忍地提醒道。
“许鸢,你阶段性考试以全优的成绩通过,你的礼仪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跳舞时要对舞伴有最起码的尊重吗?还是说,你其实后悔选我,想和裴霁言跳这一支舞?”
许鸢没有回答,动作间又踩了他第四脚。
谢斯止从不知道一只兔子也能这样气人。
可奇妙的是,他一开始是挺气的,在发现许鸢是在明晃晃地对他发脾气后,又不气了。
“喂。”他轻声喊道,“你一个月没理我了。”
“是吗?”许鸢不痛不痒地回道,“我以为只有三天。”
那晚,许鸢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房间。
之后的半个月,谢斯止在房间养伤,许鸢白天上学,晚上待在谢盈朝那里,像两条平行线,完全没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