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温热、无助地垂挂在两颊。
纪慧莲霍然张开双眼。“你!”
Tommy依旧带着笑容,不过笑容里却有难得的苦涩。“性爱是美好的,我不希望你有一丝的勉强。”
“我……没有!”她的双臂再度环绕上他的颈。“我没有勉强。”她脆弱地保证道。
Tommy轻叹,他关上音响,安静的空间立刻回荡着她啜泣的声音。
“你在哭。”他点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纪慧莲抚着脸上一片潮湿。
这是她的泪吗?原以为所有的泪水早在四年前就流光了,怎会还有泪?
“没有……我不会流泪的……”
Tommy默默地替她理好浴袍,再拿出一条浴巾包住她潮湿的发。
纪慧莲无力地倚在他身侧,任由Tommy擦干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别哭了。”
“对不起。”
“我依然爱你,我愿意等你。”
她望着他坚定的眼眸,心头倏地一紧。她想到另一句誓言──“你是我的。”
事实证明,她无法、无力去抵抗她的宿命。耿介朋永远是她一辈子可悲的魔障!
这样的领悟,让她的泪愈流愈急,她无助地望向Tommy,他的等待也许将遥遥无期。
“我早就无法回头了。”伴着久违的泪水,她幽凄地说。
木棉花谢了,仁爱路的木棉道长出嫩嫩的绿叶。
炎夏即至。
明天就是秀展的日子,今天应是最忙的时候,而她却躲在自己的工作室,像一只鸵鸟般躲避着她不想面对的人、事。
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喂?”
“你昨天几点回来?”
没有任何的寒暄问候,他森冷低沉的嗓音像针一样刺向她心头,她猛然一悸!
“我不想回答。”纪慧莲断然挂上电话。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纪慧莲冷眼瞪着它,并没有任何接听的意愿。
她听着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一个催命的恶鬼,然后停止。
她轻扯嘴角,视线又投向窗外那片新生的绿。
世上如果有一种名唤“遗忘”的药,那该多好!
或者,学习他的绝情,如果自己可以的话。
只是,要是血液里真有这些绝情因子,那么痛苦的回忆就不会缠绕她,岁岁月月、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纪姐,楼下有人找你哦。”一名工读生走进办公室向她说道。“我敲了门,但是你都没有回应。”
“哦,好,我下去。”纪慧莲浅浅一笑,她站起身,整整身上两截式粉蝶色的洋装,之后翩然下楼。
楼下是门市和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