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车外的李老爹这时突然勒住缰绳,停下马车,打开车帘道:“几位客官,神霄教的法师正在前面作法,驱邪治病,我们要停一下才能离开。”
“什么人竟敢拦我的车?”段虎顺着帘子往外张望了一下,只见官道上面已经停了十几辆马车,而就在离马车不远处,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围坐在一起,中间一个道士舞着手中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身后两个道童则向周围的人分发丹药,并从那些人手中拿取一枚枚铜钱。见到这些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神棍,段虎忍不住想要冲上,狠狠的揍他们一番。
“段兄,等等,他们是神霄教的法师。”张融也向外看了看,见到那名道士腰间的铁牌,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拉住段虎的手臂,说道:“神霄教乃是我大秦的第一道派,其中有分为五雷道和紫霄道,紫霄道的大天师被皇上封为清微御风真人,而五雷道的大天师则因为参与了前太子的谋逆案被削取了天师称号,再加上其后的燕州叛乱,五雷道也从此在大秦朝堂之上消失了。不过五雷道在民间发展极为迅速,教徒几乎是紫霄道的数倍,经常会挑动百姓对抗朝廷,过去就引发了几次不小的叛乱,乃是我大秦的一大隐患。”
段虎问道:“为何朝廷不将其彻底整治呢?”
张融也不解的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什么原因吧?”
林湄娘好奇的问道:“那这个道士是紫霄道的哩?还是五雷道的哩?”
“五雷道的。”张融指着那道士腰间的铁牌,说道:“五雷道的通常腰间会佩戴铁牌,而紫霄道的腰间则佩戴木牌。”
段虎质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把他抓起来?”
“抓住他一个外围的法师有什么用,只有抓住执事、雷帅和大天师才有用。而且……”张融又指着那些围在一起的信徒说道:“若我们上前去抓那法师,肯定会受到他们这些百姓的阻挠,我等又于心何忍去伤害一些手无寸铁的平苦百姓呢?”
段虎听到这话后,又坐回到座位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闭上双眼,身上的杀气噌噌的往上冒,使得林湄娘和张融都不敢靠近他,在远远的地方坐下。
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法事好像已经做完了,那些五雷道的信徒们将那名法师簇拥着退到了一边,马车又缓缓的向前行驶。在马车驶过这群人时,段虎突然张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对林湄娘说道:“丫头,拿一锭银子来。”
“银子?”林湄娘心中虽然不解,但还从包裹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段虎。
只见段虎运力掰下银子的一角,随后将那一角放在手心反覆运劲搓揉,很快一个凹凸不平的小银锭便搓成了一颗滚圆的银珠子,随后他将珠子抵在右手中指与拇指之间,将全身的肌肉的力量全都集中到了手指上,掀开后面车帘,五感锁定那名道士,弹射出去。脱手而出的银珠子像是一枚子弹似的穿过交叉涌动的人群,毫无阻碍的陷入那名道士的太阳穴中,冲进他的大脑,又立刻从另一边冲出来,狠狠的撞在前方的大树上,撞出了一个深洞,令到那颗四人合抱的大树摇了三摇。大树上枯黄的叶子如雨一般纷纷掉落,由于是深秋初冬之时,所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周围的信徒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到那名道士目光开始变得呆滞起来,头部两侧凭空出现了两个洞,一些白色的粘稠物从里面流出。随后那名在他们眼中法力无边的五雷道法师软软的倒了下来,身体不停的抽搐,没多久就变得僵硬起来。周围的信徒全都慌了神,认为这是老天降下的劫数,纷纷跪下,向天叩头,虔诚祈祷。另外周围那些被堵住的马车也被此情景惊呆了,为了不惹麻烦,大部分都掉头从另一条山道绕过去,而还有一部分好事之徒则凑了上去看热闹。
“哈哈~!痛快!痛快”段虎坐在车内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的一口闷气也随着那枚银珠子的射出而宣泄出来。
“段兄,果然武艺不凡,一枚小银锭竟然也能成为阁下的杀人利器。”张融冷冷的看着段虎,嘲讽道:“不知道,段兄如何看待我大秦刑律呢?若是人人都像段兄这样只为了宣泄胸中闷气而杀人的话,那我大秦则亡矣。”
“你这厮好没道理,不是你说那人是个叛逆吗?”段虎很不爽的看着张融,说道:“本将军身负守护国土之职,杀一个叛逆又有什么过错!”
“报国杀逆,的确没错。可是不教而诛,就是错的!”张融站起来,一脸正气凛然,与段虎理论道:“他是否是叛逆,自有刑律而定,你私自行刑就是不对。”
“说他是五雷道的叛逆是你,现在说他不是叛逆的也是你。”段虎轻蔑的瞟了张融一眼,疑道:“本将军还真怀疑你是不是五雷道的呢?”
第048章 五雷
“什么?你这是有辱斯文。”张融紧握拳头,冲到段虎面前,愤然喝道:“我乃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学的是经史子集,岂可将我同那怪力乱神之辈搅在一起。段虎若你不向本官道歉的话,本官就……”
“就要怎样?”段虎看着张融紧握着的拳头,极其蔑视笑了笑,说道:“就凭你那连豆腐也打不烂的拳头,莫非还想用来打本将军。不是本将军小看你,让打你一千拳,你也伤不到我一根毫毛。”
“对,本官的武艺的确拍马也比不上你。”张融冷冷一笑,狠道:“不过本官若是写份奏章,说你段虎骄狂自大、目无君上,还勾结五雷道的道士图谋不轨,你说到时皇上是相信你多些,还是相信本官多谢呢?”
“你敢!”段虎恶向胆边生,猛地站起来,杀气腾腾的说道:“老子就在这里宰了你,看你怎么写奏章!”
“你……你,段……段虎敢擅……杀朝廷命官。”张融见到段虎眼中的杀气,这才觉得刚才的话有点逼虎跳墙的意味,脸上显出了惊慌之色。
“有何不敢!”段虎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呢?
“好啦!你们不要闹哩!”林湄娘再迟钝也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不对,连忙将矮小的身体挤在两人中间,用力推着段虎的身体向后退,随后对二人嚷道:“你们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呢?说不上两句,就要打要杀的。”
“哼!”段虎被林湄娘强行按到座位上,坐下后还狠狠瞪了张融一眼,像是在说小子算你走运,以后说话小心点。
张融也长嘘了口气,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见到段虎的眼神,也只能扭头避开,他实在没有精力再跟段虎纠缠了,坐回到座位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车内变得异常沉默了起来,弄的活泼开朗的林湄娘也不愿再多说话,静静的坐在段虎身边。
其后的时间里,马车一路顺畅,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和麻烦,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巴陵城。进入巴陵城后,直接到巴陵最大的客栈南北客栈安顿下来,等明日再行赶路,三人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到了客栈便各自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