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山脉连绵不绝,是一条盘踞整个中原的巨龙。修行者太多,哪有什么体制。老道士说:倒是两千年前,秦岭一脉出了一位,自称天帝,据说引动了很大的震荡。但后来无故消失了,至此秦岭再无主人。你若惹了秦岭一脉倒无大碍,但不可辱,否则必遭大难。
我哪有力气惹他们啊。我说:不过听起来秦岭一脉倒挺牛的,哎,你去过那没有?
去过。
去干嘛的?
老道士看我一眼,回答说:找人麻烦。
一听说找人麻烦,蛟爷立马探出个脑袋。
老道看向蛟爷不断晃悠,带着金黄色的尾尖,忽然说:两千年前那位天帝,据说曾要弑仙以练仙丹成就长生,但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千年前的修行者,要比现在的我们强大很多,那个时代,才是真正的修行,更时而可听闻与大道有关的事迹。然而如今,神话消弭,各种秘闻几不可闻。唉……这天地真是变了。老道忽然叹起气来。
可能人都变聪明,认识的东西多了,就不觉得那是神话了吧。我辩解说。
昔有夸父追日,后羿射日,此景异象,必定有真事才可传闻。十日并出的景象,绝非杜撰。老道士说:我五行脉典籍中,曾记载几千年前,发生过大动荡。皓月当空,却明亮如白日。自此,仙的传说开始流传。又一段时间,有物出,遮天蔽日。自此,连仙也消逝了。可惜我五行脉脱离五典,遗失了很多珍贵典籍,否则必定知道古时发生了什么。
我很是感慨的点头,按老道士所说,八索一脉不比五行差,如果八索的古籍也留存下来,或许知道的更多。但父亲那一把火,烧了无数典籍,连同爷爷的尸首化作飞灰。
这不仅仅是八索一脉的损失,更是天下人的遗憾。
说话的功夫,独生脉的人也赶回来了。
见到那两个年轻人身上隐有符咒光亮闪烁,陶天松冲老道拱手谢了谢,随后喊着后续跟来的人把伤员都抬进大堂。
今日你们要忙,那事下次再议。老道士说。
陶天松也没回绝,轻点头,指着大堂右侧不远处的房屋:那里大多无人,高人随意选择一处先休息,待忙完了再谈。
老道士嗯了一声,向右方走去。我一向以他为首,自然也跟着走了。
独生脉在这忙活,自然惊扰了老妇人。她从小楼里走出,一见这么多人受伤,忍不住惊呼一声快步走来。
老道士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快速离开。
我隐隐猜测到他的想法,也不说话,跟着小跑进了那边的屋子。
你休息一会吧,我替你把着门。进屋后,我对老道士说。
有事你也拦不住,在一边坐着吧,不要出声扰我。老道士说。
这么直接的话,让人又气又尴尬。我把门关好后坐在了椅子上,而老道士则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
这几天实在把他累坏了,整个人都枯瘦下来。
虽然人前他一直强势,但那只是表象,是为了支撑五行脉的威名。可在我面前,他不需要伪装,因为对我来说,他亦师亦友。
我们俩的关系一直都很怪,说朋友吧,关系没那么好。说师徒吧,他只教我一些修行的常识,说说各种秘闻。之前他倒说过要收我为徒,半真半假的话,让人摸不清头脑。我顾虑太多,婉拒了他的提议。
但相处久了我才知道,这老头虽然说话像开玩笑,但我如果真的磕头敬茶,他一定会认真教我,把五行脉的一切都传给我。
在明珠峰内,老道士受了不轻的伤,这么长时间一直强压着。
现在好容易有个歇息的空荡,他自然全力疗伤。
一道道淡薄的黑红之气从体内散出,有些腥臭,像铜甲尸的尸气,但其中又参杂了别的味道。
蛟爷从口袋里挣扎着脑袋钻出来,摇头晃脑的看看老道士,又见我捂着鼻子皱着脑门。它嗖嗖的爬上我肩膀,用冰凉的脑袋在我脸颊上蹭几下,随后蛇尾卷起向前一探。
一道淡淡的金光呈扇形扑来,老道身上散开的黑红之气被金光笼罩,纷纷消融。这些类似尸气的东西很少,等老道身上不再有黑气飘出,蛟爷收了金光,眼巴巴瞅着我。
面对它邀功似的注视,我直接伸出手捏住它的尾巴提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