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但够了。”再多他们也承受不起。
是够了,但……“为了谁?”
龙涵玉在龙门门众眼中,一向是欢笑和快乐的代言人,她无忧无虑的眉眼总是带着上扬的新月甜笑,嘴儿沾蜜的令所有人都甜入心坎里。
她是众所羡慕的幸运儿、福娃娃,大风大浪打不到她,翻云覆雨是她的专长,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可憎宠儿,没人舍得让她落泪。
应该说从三岁以后就没见她哭过了,在众人印象中她一直是笑眯眯地,非常开心地像只美丽蝴蝶飞来飞去,一下子捉弄新进弟子,一下子调皮地戏要同门,清亮的笑声始终围绕四周。
但是她不笑了,反而眉头深锁,微红的眼布满惆怅,暗忍伤心的不发一语,死命地盯着一朵快凋谢的花,不让泪水流出眼眶。
这样的她叫人心疼,他们宁可她大声的哭泣,也不愿见她倔强地压抑难过,把痛苦往肚子吞,独自承受成长所必须面对的挫折。
“鹰王。”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伤了龙门小公主的心。
一只脚先现形,接着是牙根咬出血味的男人身影,夏侯淳的愤怒全在脸上,一颗金色的算盘珠子在他掌中化为粉末,随风扬洒。
现在的他心中没有钞票的存在,自家主子受了委屈凌驾他对钱的重视,他心痛的想找上某人砍他个十刀、八刀,血花四射地发泄满腔的怒气。
“他想大享齐人之福。”真是该死,不专情的男人都该下地狱。
“太可恶、太可恶了,我要去杀了那只大鹰。”晚上加菜,烧烤“鸟”肉。
新仇加上昨夜才知道的旧恨,鹰海盟趁着他们五行不在,肆意挑衅龙门各堂口分部,破坏虽迅速得到五位“贤内助”的控制损失不大,但总是烦人,扰乱平静的生活。
唉,这样的两大冤家怎么结亲家,不如现在早切早好,断个干净,免得日后闹家暴,难看也难处理。
“杀什么杀,轮得你动手吗?”夏侯淳从后拉住南宫焰的衣领,将这头莽撞的大熊往回带。
他很火地一瞪眼,“不然要怎么办,由得他嚣张呀!我们龙门的人不能平日受欺侮。”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让鹰海盟的影子军团知道五行使者在此恭迎大驾,要打要杀赶快来。”他到底有没有脑子,身在敌营还不知收敛,究竟谁比较嚣张。
“我……”脖子一缩,南宫焰变成一头哀怨的熊。“我忘了嘛!”
“真烂的借口,你怎没忘了自己尚未进化。”老女人的声音充满讽刺,十足看不起他的智障脑袋。
“别说了,你们眼中还有那个小水怪吗?”努努下巴的夏侯淳指向被绿意包围的龙家小公主,那人高的树丛刚好容一人藏身。
南宫焰和西门艳色的视线同时落在那抹小黑点上,很有默契地幽然一叹。
“总要有个人出面,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没受过什么打击,一帆风顺得令人嫉妒,她……咳咳,你们期盼的眼光为什么看向我?”
不安好心。
“你是女人,这种事交给你最妥当。”他是熊,不懂人语。
能推卸的时候就不要自作聪明的独揽麻烦上身,这是多年相处下来的经验谈。
“我是老婆子。”不算女人。
“那更好,老女人对小女人,以你半辈子的经历去开导她吧!”唉,好忙呀!要除草还有种花,这小肥虫也该抓一抓了。
“你……”西门艳色恼火地看向另一人。“头儿,你是老大,这件事……”
没等她说完,夏侯淳满脸感性地将手往她肩上一搭,然后将她的身子向后转了一圈,非常有权威的说了一句让她非常想咬人的话。
“心理咨询师是你普渡众生的使命,去吧!”
什么普渡众生,当她是哪一尊大神,居然不顾道义的把她往前推,害她差点一脚踩扁正在忧郁中的小青蛙。
西门艳色狠瞪佯装路人的两人一眼,贴着假皮的手拨开小白花盛放的百里香,很无奈,但也莫可奈何的蹲下身,准备来场理性的劝导。
只是,她还没想到如何开口,微带哽咽的声音先行响起——
“我没事,你不必紧张得想安慰我。”她还没脆弱到禁不起一丝不如意,虽然她的心酸得发涩。
她语顿,笑得不自在地撩撩褪色的灰发。
小魔女果然是小魔女,坚强得刀剑不入,害人空着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