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源远流长。他为了对付修远,或者修远为了对付他,都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纯银和那帮青年队永恒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的王国,他的肉墙,他的资料库,他伤人的凶器和保护自己的盾牌。
“再告诉我一次阿手的动向。”
纯银靠近了一些:“阿手投靠了中统特派专员骈拇,他们全线收缩,再也无意与我们为敌。怀疑他们将对付修远,我们的中统内线送来情报,修远这次和中统总部搞得裂痕很深,他放话说中统如果不保护他,将抖出多年来的诸般丑事。”
“假的。修远很清楚,中统想保护他也没有这个实力,他不过要让我们觉得他黔驴技穷。”
“从现在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应该如此。”
“全以为他坐以待毙时他忽出奇兵。一个人要杀你,如果他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一百个人绝防不住。劫谋在与日寇对垒的前沿以身殉国,上海区特工群龙无首,重庆只好放下派系,再请耆宿修远出山,龙困浅滩眨巴眼成了飞龙在天,你们几月后全为修远先生效劳也说不准。”
“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很可能的。他、卅四、我,是敌人,是朋友,最好说是同类。对别人是断头台,对我们是机会,这种同类。我们是在阴阳界搂着死尸跳舞的人。”
纯银只好沉默。但劫谋站住了,面现欢色,似乎是为自己说的话欢喜赞叹,他开始击掌,每一次击掌带出一个字:“好——极——了。”然后他沉静下来,再也没有欢喜或者愤怒,回到他一向的状态,“以后要提醒我,不管我因为修远还是别的什么事失了方寸。刚才我生气了。任何手段都可以。”
“是。”
劫谋开始开步。走过他的基地,走过他的王国,回他的静室。
“骈拇要死了。这家伙没叫一个好名字,多余的手指头,如果我要跟人比快比狠生死相搏,一定会先切掉多余的手指头。中统要出局了,下一个要死的会是谁呢?”劫谋的声音在黑暗里传了开去,像一句咒语,又像是个预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