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在车上,便是望见了教堂外面立着的婚礼昭示牌,上面有用玫瑰花围绕的新婚夫妇名字:吴梓and傅蕙兰。
心脏的某处紧缩起来,血液全数涌向头部,她的脸色一度绯红,嘴唇一度青白。然而,这只是很快的几秒钟的事情。当脑海里回想起姐姐在老太太葬礼上说的话,墨兰迅速冷却成一块冰。安日晨见她安静得像块木头,停车后帮她打开车门时说:“兜儿,进去之前需不需要在哪里休息一下?”
“不用了。”墨兰一笑,笑容在她如常的脸上绽开,像带刺的玫瑰花儿。安日晨木讷地张张口,没有出声。从她身上发出是一股股的寒冰,傻瓜才会在这时候选择撞冰山。
两人在门口签名到场后,随大众步入了教堂里。里边,花儿锦簇,圣洁的白布与粉红的丝带,妆点着神圣的婚礼殿堂,布置得庄严而美丽。来观礼的宾客,大都与他们一样穿着正式的西装礼服,气质不凡。宾席上偶尔有交头接耳,都是带有礼貌的声音,不会使得礼堂在婚礼开始之前像是菜市场一样喧闹。
这是一个上流人士的婚礼,不容置疑的。
墨兰低着头,像是静默地冥思着。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她没有和崽兰有过联系。是想,丈夫会帮自己照顾到姐姐。结果是这样吗?
安目晨两手安放在西装扣子上,向着堂上的神像,像是虔诚地注目,谎:“这是一块让人忤悔的好地方。”
墨兰望他一眼,接上话:“安先生认为自己需要忏悔吗?”
“不。”安日晨微微闭了眼睛,道,“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人。”
墨兰冷丁丁的眼神便是瞟过他,来到了门口处。后来的宾客只能坐到了坐席的末尾。但是这个教堂并不大,明显位置不够。有不少人,或许听说了消息,来到了门口处,因没有请帖,被拦截在外头。眺眼一望,大多是带了摄像机的媒体。
“好像有军人来。”安日晨顺她的目光,望到其中几个熟悉的人影,不由拉拉眼镜,显得一丝吃惊的模样。
“军人?”墨兰故意问,其实她也看见了,看见了人群里没有穿军服的黎立桐和白烨。于是,她心里一时紧张了起来,嘭嘭嘭的心跳声震到了耳膜里。按照这样的情况,丈夫不来就怪了。
“我觉得是军人,可能他们今天没有穿军装。”安日晨说。
墨兰这时是把视线往四周的宾客席上放眼过去。或许,以丈夫的能力,是乔装打扮进来了。
为此,坐在第一排的费镇南立马将头顶的小毡帽抓低一截。妻子和安日晨进来时,他便已发现了。可是在那天喝醉酒后,他向妻子吐了很多真言,以至于第二天酒醒之后,回忆起昨晚上说的话儿,深感惭愧。自觉不止没脸见妻子,也没有脸见兄弟们,毕竟自己把兄弟们的丑事都说了出去。果然是酒容易坏事。
哎一一在心底里长长地叹息,他想见妻子,见到妻子又怕自己会动手抢人。所以,只好忍耐着不见,忍耐着暂时不要说话。况且,今天他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把傅想兰从那个男人身边带回去的。不然更愧对妻子了。
以他一人的微薄之力,唯恐……”所以,他低头专注地表针上计算着,婚礼快开始了。
完全捉摸不到丈夫的气息,墨兰郁闷地收回了视线。不以为丈夫没有来,而肯定是丈夫的潜伏能力高于自己所想的。婚礼在这时候开始了。
主持婚礼的牧师登上了讲台。礼堂内陷入了宁静的气氛,婚礼进行曲奏响。
在庄严的音乐声中,新郎在伴郎的陪同下从一侧走到了牧师的讲台边上。吴梓阳在今天是白色新郎礼服,打着花带,俊逸清朗的笑容望着四下的宾客。
墨兰缩紧的小眼瞳在他虚假的笑脸上冷冰地扫过去,继而是全神贯注在门口进来的新娘上。
记得几年前,傅崽兰嫁给肖庆生时,在中国传统婚宴上着了一袭中国红色旗袍,娇艳不可方物。今天,衣着白色新娘婚纱的傅崽兰,一样美得不可思议。
席上的宾客们窃窃私语:
听说新娘子是寡妇二嫁。
听说她原先的公婆认为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连她丈夫的葬礼都不让她参加。
吴学者有没有必要娶这么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总归一句:她姐配不上吴梓阳?
呸。墨兰在嘴里差点儿唾弃出口:她姐姐是一个多么端庄秀丽心肠善良的大家闺秀。吴梓阳这个道貌岸然的虚伪男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