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刚想出声推辞,却又对上严森饶有兴味的目光。
似乎今天这场舞,他看定了。
言梓一时间心中闷凉,每根手指甲都葱白呈青,失了温度。
作为艺人,近几年她也算是风生水起,名利双收。
一朝得奖后,所有念想都不再是奢望,想要的应有尽有,流水般的戏约送到她眼前,是风光无限,也是胆战心惊。
盛淮能把她捧到高处,也能让她摔进泥潭。
见过了山顶的风景,没有人想要折返。
她更不想。
隐约猜测,今日是个好项目。
能让这么多人急不可耐带着自家艺人舍命陪君子的好项目。
这场无人能救。
言梓想得清楚,也想得明白。
不就是跳个舞。
她笑,“那我可能要献丑了。”
冰凉的指尖抚蹭上自己领口,从上而下,缓慢地解大衣纽扣,手指凉丝丝,隔着一层浅薄内衬抚蹭到温热皮肉。
顿了下。
手指微勾,勾住深掖裤腰中的上衣下摆,往外扯。
扯到一半,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手腕。
指腹并不光滑,粗粝的茧子厚厚一层,只稍微用劲,便在她嫩白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浅红压痕。
她抬眼。
盛淮单手按住她的手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眯着,与她对视一刻,眼中翻涌着某些深沉的光亮,只是很快被笑意掩过。
他漫不经心地捏起她的手腕,从旁边拿了一杯红黄相称的鸡尾酒塞进她的手中,哑然低笑,“够了啊,这么多人指名道姓要看我家姑娘跳舞,差这张电影票钱?”
“淮哥,我们家艺人可都是上来就认真表演才艺了的,小嘉怡你说她太小太羞涩,言老师你也拦着,就你们家没人上节目,护犊子没你这么能护的。”
“表演不了就喝啊,少喝可不行。”
一个人打趣,引起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讨伐。
盛淮面不改色,“谁说没人上节目?”
“这是说让言老师换别的才艺?”
他松开握住言梓的手,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头稍歪,低头回什么消息,屏幕光反在脸上,衬得他侧脸多了分与性格不合的倦漠。
嗤笑。
“我不是人?”
“我进门到现在,怎么没人招呼我上才艺。”
这谁敢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轻易搭腔。
最终还是严森出来一锤定音,“比起来让初来乍到的言老师跳舞,我更好奇你小子能上出来什么。”
盛淮一身慵懒劲儿,说话时还没直起身子,黑而蓬松的头发垂盖额头,仅露出那双琥珀般透亮的眼睛,饶有亮光,“我才艺免费,尽管看。”
在场的人好奇,言梓也略掀眼皮。
盛淮这人混得多,主意多,她也不知道他此刻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只见他从放下球杆,懒洋洋地朝着放置在房间另外一角的钢琴走去,揭开盖,试了个几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