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功夫,程灵素已经打开了随身的包袱从中取出一只木盒,打开盒盖,拿出一柄小刀,一枚金针。
由于苗人凤的双眼是受断肠草的粉末腐蚀导致的眼盲,如今早已肿胀不堪,好似鸽子蛋一样凸了出来。
看到这儿,围观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按照苗人凤如今的伤势,他却仍是极为镇定与众人逐一交谈,这是何等的耐力啊!
如果胡斐二人稍微来迟一步,苗人凤的双眼恐怕就要彻底失明了!
苗人凤无愧是大侠之名,若是常人根本不敢毫无提防任人以金针在自己要穴上施展,要知道此时只需要轻轻一针,就足以让他毙命!
对于苗人凤这般疑人不用的态度,徐子义也是深感佩服。
只不过有时候也正是因为他过于轻信于人,这才导致了田归农趁虚而入竟将他的爱妻南蓝骗走,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与苗人凤相伴。
若是换做常人又怎会忍得住般奇耻大辱,可偏偏苗人凤眼见自己爱妻与田归农一副恩爱模样,居然忍住心中杀意,心灰意冷的他直接带着女儿在瓢泼大雨中离去。
苗人凤不可谓不爱南兰,只是他生来沉默寡言,除去武功外根本不知如何与爱妻交流,他的爱是笨拙的,是含蓄的。
而也正是因此,让身为富家小姐长大的南兰大感自家丈夫不解风情,因此这才田归农趁虚而入,同他私奔而去。
想到此处,徐子义也不禁为苗人凤的遭遇感到唏嘘不已。
如若他但凡有点防人之心,不仅妻离的局面可以避免,就连胡一刀夫妇的死也大可避免!
就在徐子义心中叹息之际,程灵素提起金针,在苗人凤眼上“阳白穴”、眼旁“睛明穴”、眼下“承泣穴”三处穴道逐一刺过,用小刀在“承泣穴”下割开少些皮肉,又换过一枚金针,刺在破孔之中,她大拇指在针尾一控一放,针尾中便流出黑血来。
原来这一枚金针中间是空的。眼见血流不止,黑血变紫,紫血变红。
“徐大哥,劳烦你将七星海棠的叶子采下来给我!”
见到已经已将毒血放尽,程灵素便对徐子义吩咐道。
“我去!”
听到这儿,胡斐便要自告奋勇。
“这花你可碰不得!”
对于胡斐好意,徐子义则是摇头拒绝道。
“这盆花可算得上天下万毒之王,剧毒无比,如若不慎中毒,恐怕神仙难救!”
明白胡斐对于七星海棠并不了解,于是这时候徐子义当着众人的面前解释起来。
“竟有这般厉害?”
听到这儿胡斐则被吓了一跳,也连忙瞪大双眼仔细观察起了这盆小花,以免下次在外碰到了。
不过这花与寻常海棠并无区别,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只不过花瓣上却多出七个小小的黄点。
“这花极难种植成活,除去我这妹子手中有一株外,世间再无其他,你们无需担心!”
看出胡斐的心思,徐子义则是含笑解释起来。
随后便由他亲自出手,从七星海棠采下四片叶子,捣烂烂了,敷在了苗人凤眼上。
七星海棠剧毒无比,可偏偏又是克制断肠草的毒性,这一特点,则让徐子义不禁想起了情花之毒可由断肠草来破解。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七星海棠克星又会是什么?
而这时苗人凤则是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接着身下椅格的一响,看样子七心海棠捣碎的叶子制成的解药,也并非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灵素用布条给他缚在眼上,说道:“好啦!三天之后,待得疼痛过去,麻痒难当之时,揭开布带,那便没事了。现下请进去躺着歇歇。徐大哥,我们也歇歇去吧。”
闻言,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道:“是该休息一下了,因为此处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热闹起来了!”
“什么?”
听到这儿,胡斐和锺家兄弟脸色一变,唯独只有苗人凤神色如常,看样子已是料到了什么。
“这些人既然敢毒瞎苗大侠的双眼,又怎会没有后招,恐怕此处用不了多久就要有人登门试探了!”
看着在场众人,徐子义则是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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