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三日之前,归元宗便安排妥当,并以云锁连贯大大小小峰峦多达百处,归元宗更是大开洞府三千,款待宾客。并开放灵秀山脉多处药园、灵气浓郁之地,以便赴宴修士可以任意采摘。如此阔绰大方的举动,不由令得无数修士啧啧称奇、大声赞叹不已。
灵秀峰下,高大的山门两排修士弟子早已精神百倍的站在两旁,随同一位归元宗长老,接待来往宾客,指引道路。
归元宗山门大开,自门口延绵山下数十里地,人潮涌动、上山修士络绎不绝。远远便汇成了一条长长人海,疯涌一般朝着归元山门涌来。
如此盛事之景,皆是因为今天是归元掌教项宁仙寿之期。
东州第一仙门掌教的仙寿乃是东州地界十年难得一见的大事,因此赶来的东州各界修士数以千计,不管六大仙门还是二、三流门派,就连不少散修人士也早备贺礼,如期而至。
晨时刚过,赴宴之宾客已达数千,山间小路满满皆是人影,那些筑期修士带着各门各派的长老、掌教四下游玩、观赏灵秀奇景。多数修士早早上山,按三层广场位置的安排逐一落座,静等着项宁掌教仙寿鼎礼。熙熙攘攘的人群汇聚了东州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况,灵秀山顶更是人声鼎沸、势贯长空。
“吴风国方寸山掌教吴东真人拜山……”
“楚雄国摩云涧掌教王起真人拜山……”
……
一声声通传声如洪钟、远传万里,山上接礼修士闻声,皆是如实禀明长老真人、执事真人等等修真大能,以门派层级之礼下山相迎。一个时辰刚过,山上汇聚了大量的二、三流门派修士,皆是各派掌教、长老。可见项人的面子的确够重。
……
归元殿内,项宁面对祖师铜像卓然而立,今日的他没有锦锻加身,只是着一朴素白色道袍、头纶整齐束起。修真之人讲究平心静所气,无欲无求,遂项宁并没有多做打扮,只是将平日所着青衫换成白色而已。然如此更显得项宁掌教仙姿卓绝、道骨悠然。
“都准备好了吗?”外面鼓燥雷动、声势吵杂,却一点没有影响的本心,他平淡出声,向玄叶、曹瑜二人问起。
玄叶恭敬施礼,芸芸道:“回掌教真人,万事俱备。”
曹瑜同时躬身:“自三日前到此赴宴宾客已有百多宗门,皆是东州各地二、三流门派。六大仙门还在途中,想必过会儿便至。”
“好。”项宁应则一声,再不说话。
“玄古呢。”停了一会儿,项宁又问了一声。
玄叶微一皱眉,颇有忧心道:“回掌教真人,算算时辰,玄古应已回山,可师弟传音许久,玄古尚未回信,不知是否路上耽搁。”
“嗯?”项宁脸色突显不悦,回头一竖眉头,问道:“路上耽搁?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这个”玄叶的额头上开始流下冷汗。
曹瑜想了想,接道:“应该不会,今日晨时,属下尚且收到玄古的消息,也许正在途中。”
“希望不会有事。”
这时,两道身影自殿后偏门闪过,项宁三人目光同时看去,眼中赫然多出几份嗤笑和冷意。
前方老者正是归元宗玄风真人,而其后一人身形偏瘦、白发须眉,虽可称得上是容光焕发,但身上却无仙家法力氤氲之气息,仿若一名凡间老人,除去体魄健康之外,别无奇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项宁亲手掳上归元宗的了尘。
十年光景,了尘的顽疾似乎好了许多,并无当初在乾玉密洞时的油尽灯枯之状。但实际上只是被项宁以丹药续以命寿,又在十年内好吃好喝,才显得极为健康罢了。
了尘走进,玄风躬身让开,退于玄叶之下。项宁肃穆的表情为之一缓,露出一派仙家尊长的亲和之象,施礼道:“了尘道友”
若是有人在此,定会因项宁的举动而大感疑惑。原本项宁是灭了乾玉门的人,但如今却以礼相待,脸上更无鄙夷之意,实在有违两者之间的关系。
而了尘却也反常,见到项宁抱之一礼道:“项宁掌教仙寿之期,了尘却无寿礼相贺,实在汗颜。”
两人说着话,竟似多年好友,到是令人费解。
看上去大殿内一派祥和,实际上两人都是修炼了百多年的老狐狸。项宁故作无恙,了尘自知被人挟持,也懒得生些闷气,让人大呼畅快,倒反常的以礼相接,用另一种方式来与项宁对峙。
灭门之仇,怎么会就此了了,了尘不过虚与委蛇罢了。
项宁也很佩服了尘,自从得知陆尘送信一封,自己以礼相待后,了尘倒也爽快,坐在归元宗大吃大喝,丝毫不见外。着实让玄叶、曹瑜等人生了几年的闷气,暗道有其师必有其徒,真是大小两个不知廉耻。
虽然是这么想,但也没有办法,谁叫陆尘手里握着的东西是归元宗一力而求。此物便是连项宁之师尊也畏之兴叹。
两人对视了一眼,项宁笑道:“虽无寿礼,有了尘道友的这份心意,项宁感激不尽,今日本教仙寿设宴,不如了尘道友随本教一同赴宴如何?”
赴宴是假,等陆尘才是真。
了尘心里有数,当下回道:“如此,了尘便却之不恭了。哈哈”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尘哈哈大笑一声,说着便自行向殿外行去。气的玄叶恨不得上前一掌先了结了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