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兄道:「我劝你还是乘着年轻时快嫁入吧,否则越老越嫁不出去,到了五十岁时,就也会变成和她们一样的老妖怪了。」
一雪苋是小鱼儿临死前所要说的最後一句话。到了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苏樱只觉一颗心已像是手帕般绞住了,过了半晌,咬紧牙顶竺道:「你放心,我绝不会等那麽久。」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苏樱的心绞碎了,更令怜星和邀月两人气得全身发抖,面无血色。
但他自已却像是根本没有说这句话似的。
最奇妙的是,到了这时,每个人心里竟还是希望他能打倒花无缺,苏樱固然一心想他得胜,铁心兰也不忍见到他被击倒时的样子。
也不知为了什麽,她总是认为花无缺比较坚强些,所以也就不妨多忍受些痛苦,所以她宁可伤害花无缺,也不忍伤害小鱼儿。
更奇妙的是,就连邀月和怜星两人竟也希望小鱼儿得胜土她们自己也许不会承认,但却是事宜。只因花无缺若打倒了小鱼儿,那麽她们就要在花无缺面前说出这秘密,她们养育花无缺虽是为了复仇,但这许多年以来,她们还难免对这自己见着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生出些感情。
她们还是在暗中数着小鱼儿的脚步!「十一,十二,十叁……」
邀月宫主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残酷的微笑。
现在,小鱼儿和花无缺已迈出第十四步了。
小鱼儿的眼睛一直在瞪着花无缺,花无缺面上虽全无任何表情,但目光却一直在回避着他。
无论他们走得多麽慢,这第十五步终於还是要迈出去的,怜星和邀月宫主情不自禁,都紧握趄手掌。
但铁心兰和苏樱却连手都握不紧了,她们的手抖得是这麽厉害,抖得就像是西风的枯叶。
就在这时,小鱼儿忽然倒了下去!
在如此紧张,紧张得令人窒息的一刹那中,小帛斤苋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忽倒了下去。
花无缺整个人都怔住了,铁心兰也怔住了,苏樱更怔住了,他们全身上下本已紧张得充满了血,现在,全身的血又像是一下子忽然被抽乾,脑子也忽然变得茫茫然一片真空一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突然发生的变化。
就连邀月和怜星宫主都怔住了,脸上神色也为之大变。
只见小鱼儿身子倒在地上後,就忽然发起抖来,越抖越厉害,到後来身子竟渐、缩成一团。
怜星宫主跺了跺脚,道:「你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邀月宫主怒道;「他这是在装死士杀了他,快杀了他。」
花无缺垂首道:「他已无还手之力,弟子怎能出手?」
邀月宫主道:「他既不敢跟你动手,就是认输了,你为何不能杀他?」
花无缺垂着头,既不出手,也不说话。
只听邀月宫主厉声又道:「你为何还不出手,难道他每次一装死,你就要放过他「你难道忘了本门的规矩,你难道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花无缺满头汗珠滚滚而落,垂首瞧着小鱼儿,颤声道:「你为何不肯站起来和我一拚?你难道定要逼我在如此情况下杀你?」
小鱼儿忽然咧嘴一笑,道;「你赶紧杀了我吧,我绝不怪你的,因为这并不能算是你杀死了我,杀死我的人是江玉郎。」
邀月宫主变色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因为我若没有中毒,现在就不会无力出手,也就未必会死,所以现在我就算死了,你也不必觉得抱歉,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死在你手上的。」
他眠睛忽然瞪着邀月宫主,一字字道:「江玉郎才是真正杀死我的人。」
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两人对望了一眼,又不禁怔住了。
过了半晌,怜星宫主才厉声问道:「你中了他什麽毒?」
小鱼儿道:「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