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错。他已回国同总统磋商。甚至在‘诺思安普敦号’沉没之前,卡顿少将就从白宫打电话给我们,焦急地询问你的情况。斯坦德莱也一直在打听你能否脱身出来。因此才给了你头等优先权。”
帕格竭力不使自己的声音流露出烦躁不安,“尼米兹在这里应该比斯坦德莱更有分量一些。”
“帕格,我得按上面的指示办事。你应该去找拉斯。卡顿,约定了时间和总统会面。”
“卡顿知道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来电吗?”
“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
“没人要我告诉他。”
“好吧,迪格。那就请你把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电报内容通知卡顿吧。今天就告诉他。”
两人冷眼相对较量了瞬间。迪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你这不是要我驶出列队。”
“怎么?你不向白宫报告太平洋舰队司令部要我,就是一条废舰了。”
“荒唐,帕格,别跟我瞎扯了。 宾夕法尼亚大街的那位大人物只要捻捻手指头,我们在这里就得团团转。 别的事情都无所谓。”
“可是这不过是比尔。斯坦德莱老头心血来潮,你说的。”
“很难说。还是你见到拉斯。卡顿的时候,你自己向他说一下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事吧。”
“不行。他必须接到人事局的通知才算数。”
“谁说一定要通知他,”布朗上校面有温色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维克多。亨利象进行语言练习那样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你必须,他必须。”
布朗的嘴唇一撇,苦笑一下,照着这个腔调接下去:“我们必须,你们必须;他们必须。”
“我们必须,迪格。”
“我们必须。我从来都没学会德语,是吗?”布朗深深地吸了口烟,突然把烟掐灭了。“啊,味道不错。帕格,我还是认为,你应当首先弄清楚这位伟大的白宫老爹想干什么。”他悻悻然用手搭了一下蜂音器。“照你说的办。我马上送一份副本给拉斯。”
房子里面暖和些了。帕格听见起坐室里有个男人在说话。
“喂,”他大声招呼道。
“哦海!”是罗达愉快的声音,“这么快就回来了?”
帕格走进起坐室,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军官已经站起来了。嘴上一撇小胡子使他一时认不出是谁,接着看到了他淡黄色的头发和崭新的海军少校的半条金杠。“你好,安德森。”
罗达一面在壁炉旁的桌上倒茶,一面说:“西姆刚到,顺路送来给梅蒂的圣诞礼物。”
“我在特立尼达随便买了点东西,”安德森指着桌上的一只包装精致的盒子。
“你到特立尼达去干什么?”
罗达给两人端上茶就走开了,安德森把他的驱逐舰在加勒比海执行任务的情况讲给帕格听。在委内瑞拉和圭亚那一带海面,在墨西哥湾,德国潜艇吃了几回大肥肉,有油船、钒土运输船、货船和客轮。占了便宜胆子也大了,德国潜艇的艇长甚至胆敢浮出水面,直接用炮火击沉过往船只,好节省鱼雷。为了对付这种威胁,美英海军现在已经组成了联合护航体制;安德森就是去执行这种护航任务的。
帕格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点加勒比海的德国潜艇问题。 安德森的话使他想起海军大楼里的两张大幅照片。一幅是,一些身上裹着皮毛的爱斯基摩人在暴风雪中,看着一架卡塔林纳式水上飞机在装货;另一幅上面是,除下身兜着一条窄布条全身一丝不挂的波利尼西亚人,观看停在岸边棕润高耸的环礁湖中的一架完全相同的卡塔林纳式水上飞机。这场战争象麻风病一样,在全世界到处蔓延。
“对了,安德森,你是不是同地克。帕森斯一起在军械局研究过一种先进的保密装置,高炮无线电近发引信?”
“是的,先生。”
“那又为什么把你派到加勒比海的一艘老式的四烟囱上去?”
“因为缺少舰面军官,先生。”
“引信真是好极了,西姆。”
西姆黝黑的脸上那对明亮的蓝眼睛露出闪耀的光芒。“啊,舰队已经都用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