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张口死的闭口死的,多难听啊!怎么说我也舍不得。你不是立下两条誓言吗?我已经具备了一条,我决不食言。至于第二条嘛,你是才女,我是武将,你会琴棋书画,我只知道霸王硬上弓。总有一天,我不但给你名分,还要热热闹闹操办婚典,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两个条件都达到了。”
“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我看你装模作样的像个人,破例为你弹了好几支曲子,没想到我敬重的竟然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话说的不要这么难听,将来我们俩同床共枕,回想起来多尴尬。”
“无耻!看来今天不是请婉青来祝寿的,是招来哭丧的。我奉劝军爷一句,得饶人处便饶人。不要逼人太甚,免得折了阳寿,损了阴德。”
“婉青姑娘这么聪明,怎么还有这么幼稚的说法?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你可知道,我花大价钱把你赎出来,确切地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人之妻,必须遵守妇道,再不能有青楼女子的臭毛病。从今天起,你要规规矩矩的做人,老老实实的听话,体体贴贴的服侍夫君。”
“如果你不想闹的满城风雨,不想闹的义军名声扫地,你最好悬崖勒马,我会不计前嫌,守口如瓶,也照样为军爷弹曲子。”
“一只笼中小鸟,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竟然大言不惭的威胁别人,可笑至极!”
“好啊,婉青奉陪到底!”
“婉青姑娘,一个青楼女子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寂寞。常年习惯歌舞极乐的人,如果打入冷宫,孤独难耐,你说那该是什么滋味?”
“婉青能忍受失去双亲的痛苦,能忍受青楼之辱,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可是你不同,整天承受着欲望不得的煎熬,承受着害怕祸事败露的折磨,因此,你的痛苦比我更难受。”
“你……我不和你斗嘴,好自为之吧!”
婉青被带走了,田臧嘱咐属下严加看管。属下谁敢掉以轻心,都小心翼翼伺候婉青姑娘。
吴广在酒馆闻听冯家命案,与义军有关,义愤填膺。他心里明镜知道,只有胆大妄为的田臧,才敢置军法于不顾,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命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吴广气冲冲走出了酒楼,顺街走到一处市场,看见一个瓜摊围了许多人。他快步上前,只见一个老瓜农跪在地上哀求:“军爷行行好,哪怕少给点钱,我们一家老少都指望这点瓜钱买米下锅呢。”
“少他妈罗嗦,老子把脑袋掖到裤腰里打下陈县,还给你们开仓放粮,你们就是烧香供上老子也不为过。吃你们几个烂西瓜,值几个破铜子,真他妈的不知好歹的东西,都给我砸了。”
“住手。”吴广看见这些目无法纪的士卒,都是田臧的部下,更是怒火冲烧,一声大喝。
那领兵的头一怔,谁敢挡军爷的横?可他仔细一看,这位普通百姓打扮的大汉,竟是都尉吴广,刚要出口吐脏话,立刻憋了回去,慌忙向吴广施礼:“都尉大人,我怀疑这老头是秦国的奸细。”
“这是谁教你们的?你可知道,骚扰百姓,该当何罪?轻者鞭挞三十,重者砍头,你说你该当何罪呀?”吴广扶起老瓜农,并赔礼道歉,老瓜农感动的热泪盈眶。
“都尉大人,小人知道错了。”军士吓的跪在地上,磕头赛如鸡衔碎米。
“都尉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看在我们跟随大人的份上,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其余的都跪下求饶。
“每人付钱十纹,鞭挞三十。”吴广命随从逐一行刑。
吴广的亲随们早就对田臧横行霸道咬牙切齿,好不容易逮住几个出气筒,下手格外的狠,打的个个皮开肉绽,方肯罢休。周围的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这几个受尽皮肉之苦的军士,屁滚尿流的逃回去,不但不感恩吴广释以宽怀,反而心存仇恨,并添油加醋,向田臧哭诉,好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致使他积怨在胸。
吴广回到府衙,便风尘仆仆去见陈胜,把微服私访所见所闻详细汇报,陈胜闻听大怒:“田臧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竟然背着我在外面胡作非为,损害义军声威,可恨至极。吴都尉,你去把田臧关进大狱,我要亲自审问。”
“将军息怒。我只不过是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没有真凭实据,抓人是不是操之过急,还是等我调查清楚再作定夺。”
“不必了。就是纵容部下欺压百姓,也够下他的大狱。”
“将军,田臧强抡春香楼名妓一事,迫使名妓以死抗争,是否派人调查?”
“望风扑影的事,尽量压着点,事弄多了对张楚影响太大。何况田臧取妻生子,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又没闹出大乱子,何必多此一举,没事找事。这次给他点教训,警告那些违犯乱纪的人,就适可而止吧。”
“遵命。”
陈县牢狱里,田臧像只困兽大喊大叫:“谁他妈敢抓老子,我有什么罪?我要面见陈将军。”田臧大闹牢狱,弄得狱卒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为难之时,陈胜率二名亲兵,在狱头的陪同下来到田臧监号,田臧忽见陈胜来了,立刻收敛暴跳如雷的举动,两手抓住木笼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