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广道:“城中缺人,孙刺史将他调做将做监(司管土木建造)从事,此人着实有几分才干,西城规划就是出自其手。”
王处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大步跨入城中,顾不得歇息片刻,要求景延广召集各位官吏到议事厅中议事;景延广点头答应,吩咐身旁士兵分散去召集城中大小官吏。
直入帅守府,王处存入议事厅中于右边首位坐定,等待着城中大小官吏的到来,正位空置,那是李昇地位置。不一片刻,孙鹤、张砺等一干官吏相继到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众人坐罢,王处存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将一个月来的李昇在大漠及辽西一番行动跟在座众人一一道来。其中惊险之处让众人唏嘘不已,其中史弘肇及景延广两人更是甚感遗憾,恨不能此刻就身在其中。
王处存道:“主公此番令某回沧州主要是为两件事,其一,为视察我沧州民生如何,还请众位予以叙明。”
此时王处存代表的就是李昇,众人不敢怠慢,孙鹤长身而起,振声道:“近两月来沧州无战事,颇为安定。沧州全民军屯实施的情况十分良好。春耕完毕,四处流民大量归附涌入。各项事务俱已安置到位,今年必定是个收成之年。”
张砺随之起身道:“城墙、女墙、角楼、悬门、瓮城、单层城楼和吊桥等工事俱已修葺完毕,等闲数万大军绝不能攻下。”
史弘肇在起身道:“此时春耕结束,吾从沧、景、德三州可用之精壮之士抽取五千人加入虎翼营,加上原有的一万,正日夜操练,沧州可用之兵已有两万余。”
王处存微微点头,道:“我相信主公听到这些消息定会十分欣慰,主公此次冒险北上的目的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实欲图辽东也;欲图辽东,必定择营州或锦州一处为根基。”
景延广问道:“参军可知将军为何要图取辽东那荒蛮之地?中原四地岂不更好。”
王处存眼眉一挑,道:“这就是主公深谋远虑所在,先不说我等现在无力攻取他地,就算是打下来也未必受得住,如我估计地没错的话,将军之意在幽州,以后你等自然会知道。”
“幽州?”
众人陷入沉思当中,观当今大局,李存勖攻破幽州是迟早之事,如果要向图谋幽州最终就不能避免同李存勖产生冲突,而初生的沧州绝不能抵御李存勖精兵的三面夹击。
见众人眉头紧锁,王处存轻咳一声将众人惊醒,朗声道:“诸位不必惊慌,这只是数年之后的目标,只要主公在辽东立足,到时候数万铁骑齐下,试问谁人能挡!”
众人释然。
王处存接着道:“然营州、锦州乃荒芜之地,且再无退路,如何将沧州、锦州连成一片,众位可由高见?”
张砺道:“锦、沧两州相距太过遥远,中间隔着刘守光,只有将卢龙之地(刘守光为卢龙节度使,包括长城以内河北之地)并入囊中之时尚可连成一片,但此时李存勖兵势强盛,实不可与其争锋啊!”
王处存微微一笑,道:“所有我们要开发海路,锦州、沧州俱临海,此次将军令我回沧州最主要的目的是开发海路,只要海路畅通,来去只需数日,将军据锦州之地,可进可退;另外还有个目的就是密切关注周边事态,伺机采取行动。”
众人皆恍然大悟,王处存起身抱拳道:“沧州新定,吾等还当尽心尽力。”
孙鹤起身道:“吾等定当齐心协力共造沧州!”
其他人同时起身抱拳大声道:“吾等定当齐心协力共造沧州!”
是夜,众人为王处存等人接风,粗茶淡饭之下也显得别有一番滋味,一番客套之后宴散,各自回府;方一出门,只见一个丫环屹立门外,怯生生地叫道:“参军大人,夫人和小姐请你过去!”
王处存一拍额头,暗道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随着丫环径直来到内府,暇儿与紫儿两人早已矗立于院中,听得脚步声越来越响,心却是越来越忐忑:“见过二位夫人!”王处存上前施礼道“参军多礼了,夜深本不应打搅参军,只因太过思念将军……”
“切莫折杀属下了,来时将军曾嘱咐过属下,必当首先问候夫人,是属下疏忽了,将军特地从草原上为两位夫人带来了两块羊毛毡毯,此刻还在府外,稍后我再拿与夫人!”
嘤嘤声传来,暇儿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紫儿闻之亦心中不住翻腾,呜咽着问道:“将军可好,可曾受伤?”
王处存恭敬道:“将军一切安好,只待大局一定很快就会回来与夫人相聚。”
嘤嘤声愈发响了起来,两人竟是哭做一团,王处存立在当场好不尴尬,不知所措,双手恍然间不知放在何处,轻咳一声,道:“二位夫人不必介怀,只要海路一通,将军片刻间即可到沧州。”
半晌之后,嘤咛声渐渐停息,紫儿勉强正起身形对王处存道:“我们姐妹失态了,参军可先下去歇息。”
“如此属下告退!”
王处存躬身退出院外,心中长舒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去,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差点让他吓了个惊魂,放声欲喊:“别叫,是我!”
王处存定睛一瞧,发现是小乙,那颗差点跳出胸口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参军,我大哥可有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