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南见到沐清瑜把自家主子的信毫不在意地随手扔进花树底下的杂草中,心中就是一股怒火。他家主子临近出京剿匪,还心心念念要送这封信,由此可见,这信何等珍贵,可却被眼前的女子视如敝屣。
想到主子竟然还要他暗中保护这个女子,他就为主子觉得不值。
他道:“奉主子之命,送信!”
沐清瑜看一眼邢南刚才所待的地方,在院墙之上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阴影之处。除了他还有另一道气息。暂时感觉不到那道气息的恶意,所以沐清瑜也没有挑明。
她道:“信已送到,你可以走了。此处是沐宅,虽然你在院墙之上,但院墙也是我沐宅的院墙!以后,邢侍卫还是莫要再这样做才是,若是被我沐宅的护院当成贼人,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你……”
邢南很生气,这个女子在说什么他很清楚。
他不是岳西,很多事关沐清瑜的事,他没有接触过,除了对楚昕元的忠心,别的他也没看到。
他就想不通了,这个女子不知好歹,自请被休,如今她已经和主子划清了界线,主子还给她送什么信?派自己保护也就算了,竟然把霍洵都派出来了。
他虽是气,但想到主子派出霍洵,也知道不简单。
因此,他忍着气道:“我家主子今日清晨便出京剿匪去了,皇命在身,不能亲自来向你辞行,故而写下此信,你却将这信扔在地上,实在是辜负了我家主子的一片真心。”
沐清瑜轻嗤一声,看着他:“邢侍卫,我与你家主子是什么关系?”
邢南木着脸:“没有关系!”
哼,莫想着仗着是主子前王妃,就恃宠而娇!
沐清瑜道:“你也知道没有关系,那他写的信我就一定要看吗?他去哪里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邢侍卫信送到,难不成还奉了你家主子之命,要逼着我必须看完?”
邢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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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主子没这么说,只让他送信,是沐清瑜不识抬举!而且她还狡言强辩。
邢南脸色顿时臭了,道:“沐姑娘,现在你已不是我家王妃,王爷还愿照顾着你,是顾念旧情。你若不识好歹,到王爷完全厌弃你,有你哭的时候。”
沐清瑜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邢南是楚昕元从军中提拔出来的,成为他的近侍之后,既感念这份知遇之恩,又佩服王爷的能耐和本事,因此,沐清瑜对楚昕元的这种不在意的态度,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可他又是奉主子之命来保护的,这口气憋得他脸色通红。
他瞪了沐清瑜一眼,一转头,就从院墙处翻出去了。
沐清瑜没再看他一眼。
另一股隐秘的气息还在,不过,既然对方毫无动静,她也懒得管,能被她发现,便休想暗中做什么小动作。
院子里被打碎的窗,被打塌的床,她也没有叫人来收拾。
当然,这种既是警告,也是残酷的事实告诉她死亡离她很近的事,她也没放在心上。
她还急着出门呢。
她也没叫人备马车,而是自己牵了马出门。出门时,她交代宅子里的下人:“若有人来找我,便说我去了白渊山白云寺!”
要是李惊风有那个胆子白天来,免得下人说不出她的去处被无端迁怒。若是李惊风真找去了白云寺,她再将人引开,也不能连累那里的大和尚。
避开行人多的街道,她骑马出城。
她总觉得那个梦很奇怪,而梦里居然会出现玄禹和尚,老和尚那些玄之又玄的话,中间似乎透着什么玄机。
今天没有法坛会,但白云寺的香火仍然鼎盛。
一路上山,路上仍然能看见零星的香客。
沐清瑜骑着马一直到了寺门前,才飞身下马,将马系在路边的树上。
这马毕竟不如东方墨晔的马那般灵性,怕它伤人,不能随便放到林中吃草。
沐清瑜顺石阶拾级而上。
知客僧过来相迎:“施主是来拜佛还是来布施?”
沐清瑜道:“我来见玄禹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