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我要当天下第一的英雄!我要胜过塔瓦儿,夺得天下兵马大元帅!”不知为何,那孩子却回答了风倾雪。
“好!这样的人才配成为我秋意亭的弟子!”秋意亭赞道。
风倾雪移开目光,轻轻叹息,二十年后,蒙罗的那个塔瓦儿将要和这个孩子相争吗?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吗?
再回神,眼前已只有秋意亭一人,正折一枝桃花放在琴弦上。
“意亭,你此次来杭州所为何事?”
“倾泠,我以为你根本不想知道呢。”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无故出现在这歌舞升平的杭州之地的。”风倾雪看着他。
秋意亭一笑,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倾雪,为何你总是如此了解?”
风倾雪看着琴上那枝桃花不答。
“我此次来杭是为安置安郡王的。”秋意亭也不在意。
“安郡王?”风倾雪眉头一皱,忽然间明白了,“安泳犯事了吗?”
“安亲王贪污受贿,削其亲王爵位,贬住杭州,永不可参政!这是皇上的旨意。”秋意亭淡淡陈述。
“贪污受贿?我想不止这些吧?以他亲王的身份,受些贿赂,皇上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稍惩示警,但削爵位、贬杭州、永不参政,让他徒作一个挂着王爷名号的闲人,而且还派人来安置他,我想他一定还犯有其它事,所以皇上才如此难分重轻的处置他,若不是因为他是安王最后的子嗣,皇上怕不是早斩了他吧!”风倾雪拾起琴上那枝桃花,一瓣一瓣的扯着。
“听说刑部很多案子都牵涉到他,但最重的一笔却是他买凶行刺宜亲王!”秋意亭看着她指间的落红道。
“行刺宜亲王?好大的胆子!”风倾雪喃喃道,“安王英雄一世,定想不到自己仅有的两个儿子却是如此结果吧?”
“我奉命为安郡王在杭州建一座王府,再过一、二十天即可完工,到时我即带你回京。”秋意亭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扯那些花瓣。
“这一座王府定是不同一般吧?”风倾雪却笑笑道,带着一份不捉摸的嘲弄。
“不,这就是一座王府,皇上要他平平安安的在此度过余生,同样也要杭州平平静静的。”秋意亭道。
“难怪皇上派你来,这两方的平静可就看你的了。”风倾雪站起身来,拂落一身的残红。
“倾泠,你可想见他?”秋意亭问道,毕竟那是她的弟弟。
“不必了,死人复活,别吓着了他。”
风倾雪头也不回离去,兰佩已走来扶住她,立在满园春花之中,正是一幅“侍儿扶起娇无力”,看呆了身后的秋意亭。
四月初二晚。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好风如水。
“二公子,进屋去吧。”鹿儿对坐在院中桃树下已一天的秋意遥道。
“倾雪已离开二十天了。”秋意遥轻轻道。
“公子,我们可以去找公主啊!”秋童道。
秋意遥却不理他们,只是从袖中取出玉箫,抚着箫上那点点血痕,自倾雪走后,他便一直未曾碰过这支箫了,今夜,他忽然想吹箫,很想吹那曲《倾泠月》。
“公子……”秋童直觉的想阻止他,但箫音已起。
这一次的《倾泠月》不同于那一天与风倾雪同奏时的飘然出尘,而是哀伤缠绵,闻者销魂断肠!
“哇!”吹到一半时,秋意遥忽然一口鲜血吐出,全染在箫上。
“公子!”秋童马上去抽他手中的玉箫。
箫还没抽出,秋意遥又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瞬间,整支箫便已是通体血红!
“公子!你干么吹这支曲子!你吐的血还不够吗!”秋童大声的说道,声音已带着哭意。
“公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鹿儿给吓傻了,哭着叫道,若公子有什么事,那公主怎么办?
可是这一次,秋意遥的血竟似止不住一般,吐出的血染红了箫,染红了衣,好似要将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吐尽!
“我没事,你们不要着急。”秋意遥安慰着他们,站起身来,却是眼前一黑,然后周围的一切都感觉那么遥远,一切都那么寂静冷清,仿佛间还听到秋童嘶哑的叫声“公子!”。
可是慢慢的都远去了,都听不到了,所有的感觉都消逝前,一张脸浮现在眼前。倾雪,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公主,你看这个,将军叫送来的!”菊簪喜哄哄的对风倾雪道。
正在灯下看书的风倾雪闻言抬头扫了一眼,只见菊簪手中捧着一尊手掌大小的白玉观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