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的搅拌糖,白卓寒的眼角跳了跳,随手就给撇到纸篓里了。
是啊,对敌人割舍不下,不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么!
“高斌,”白卓寒打了个电话,周六晚上大姐的婚礼,你多安排些人手,我总觉得可能要出事。”
“上次的雇佣兵团可以么?”
“可以,一旦有紧急状况生。记得,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家人和朋友。阿笙,我爸,上官,我姐和姐夫……不要让他们任何人受伤。”
高斌想了想:“那卓澜少爷呢?”
白卓寒重重按下咖啡杯:“他?随便他去死。”
同样的指令,从两兄弟口中分别给出——
白卓澜说的,是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白卓寒。
而白卓寒说,是让白卓澜随便去死。
高斌觉得,这一生他执行过各种各样危险的任务,还没有一次像这样无奈的。
白卓澜走到门口的时候,义肢有点松。所以他停下来调整了一下,也就正好听到了白卓寒在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
虽然心里有点小难受,但是还好——只要他对自己能狠得下心来,后面的事就都会顺利进行下去。
“斌哥……”五分钟后,白卓澜也打了高斌的电话,“有个事安排你做一下。”
可怜的男人表示,你们这样子等于让我打两份工,应该要给我两份薪水的呀!
“汤蓝实在太麻烦了,做了她吧。”白卓澜冷冷地说。
“杀了?”高斌反问。
“嗯,我本来只想稍微利用她做点小事,没想到这个女人比我想得更疯狂更难搞。即便乌斯死了,即便她不再有任何后台支撑,我看她也未必肯放过我哥。还是杀了省事,我不想再让她威胁到他们了。”
“白先生已经吩咐赵志宏他们去警方揭备案了,现在汤蓝已经成了通缉嫌疑人,基本不敢再随便露面。这个时候我们去杀她的话,会不会有麻烦?”
“也是,”白卓澜想了想,“小南有了身孕,你也是要做舅舅的人了。积点德吧——
我记得,白天翼好像快要放出来了吧?”
说起白靖怀家的那个傻儿子,跟他姐姐白天茹一样,脑子不大胆子倒不小。
“当时判了三年,后来上诉减刑一年,差不多就这个月出狱。”高斌说。
“那好,把汤蓝交给他吧。呵呵,他可是很想为白天茹报仇的呢。”
“是。”
挂了高斌的电话,白卓澜低头盯手表上的时间。盯得很出神——不是看指针,而是看日历。
还有多少时间?
来不来得把一切安排好,又来不来得及……看到孩子出世呢?
在这个没有破绽的死局——唯有有人愿意舍身为祭,才能真正解开!
胸口压抑的一口浊气,慢慢扩散了灼烧般的钝痛。
白卓澜用力咳嗽一声,刚想伸手掩住口,猩红的血淋淋洒洒夺出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