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带到公+安局的一个会议室,Pauline已经先就被带来了。会议室的门关上,门口有警+察守着……陈原问我“怎么办?”我想了想“看情况”。Pauline有点害怕,她毕竟是女孩子。陈原安慰她“没事,小问题!”
我心头开始转拐拐“我护照上贴的外交签证,陈原本身就是律师,公+安应该不敢明着把我们怎么样;应该也不敢明说让我们交出那些材料,那样等于是承认老钱有问题。因为那些材料只是”举报信“性质的东西,并非直接证据,就算交给他们也没多大价值……所以最坏的可能就是让我们立即滚蛋,爬出A市”。半小时后来了个人,是个中年女警察,果然不出所料,她态度很好的说“希望你们马上离开A市,这是上面的意思”
我装傻“上面是谁?”
她笑笑“无可奉告”
我给陈原使个眼色,陈原立即和这个女警察(估计可能是局办或者宣传处一类的人)开始磨洋工,东南西北的乱扯。我站到窗户边,点根烟开始抽……5分钟心头就做出了决定,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别无选择!
我转头对女警察说“我想打一个电话,可不可以?”
“打给谁?”
“我的上司”
“不行!”
我笑笑“为什么不能打?你们只要求我们离开A市,我们如果出了A市后照样会打这个电话的。现在在你们这里打,有什么区别?”
她想了想“那你用这里的座机打”
我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你们的座机打不通我要接的号码!”
中年女警+察不笨,她大概猜出来了点我想打什么电话。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出去了……呵呵,这就是中国的政治特色,在这个台面上混的人任何时候想的都是保护自己最重要,没人会为了吃力不讨好的事真正去卖命。
我拿出装广州卡的那个手机,拨了那个很特殊的号码:北京route人物的电话。接通后他有点吃惊,但语气还是很平静“你有什么事?”
我稍微有点紧张“何X长您好,有件很紧急的事要麻烦一下:您能不能让中X委给江苏X委打个招呼,让她们了解一下A市XX工业区去年一个土地出让的事情,仅仅只是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就行了,不用做任何事”
对方停顿了一下“没别的了?”
“没有,麻烦您了”
“知道了”
打完电话,我把通话记录删掉,然后坐下,抹抹额头上的汗,抽烟。陈原很吃惊的看着我“太冒险了!”我点头“是,但是没有其他办法,我只能这样做!”陈原低头,不说话,老子估计打电话的时候他娃心头也在抖……过了10来分钟,Pauline突然说了一句“你想过维姐的反应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可能等她的反应!这事要成功,别无选择!”
隔了一个小时,会议室的门打开,那个中年女警+察又进了“电话打完了?”
我点头“谢谢你……你们打算让我们啥时候走?”
她愣了一下“这个,说老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立即明白了:上面给他们交待的应该是让我们马上滚蛋。但是“滚蛋”这个具体步骤却没人负责。押我们上回上海的大巴?那我们中途下车咋办?派个车把我们送回去?万一第二天我们又跑回A市来咋办?这个城市这么大,又没安盖子……他们最初的打算应该只是想吓吓我们,然后让我们自己消失。
我对女警察说“要不我们先一直呆在这里吧?”
她看着我,猜不透我的意思。
我笑笑“给你说老实话,我们不可能走的,就算今天走了明天可能又会来……让我们一直在公+安局呆着不是更好?你们向上面也好交代,反正都是踢皮球。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把我们怎么样,毕竟谁也不想承担责任!”
她想了想“好吧,那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到饭点有人送盒饭,上卫生间给门外的人打招呼”
我们三人一直在公+安局会议室里呆了一天一夜。没有其他办法,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一直在等。
等什么?说老实话这完全是冒险,对于route人物是否会按我说的办,老子心头根本没底!但是如果不走这一步,那就意味着前面的步骤全盘皆输!Christy并没有授权给我可以直接和route人物联系,但她也没明确说不能!老子就在赌这个……如果route人物办了,那个招呼打到了江苏X委,那老钱背景在南京的关系应该立即就会知道,老钱背景在A市也会第一时间被通知到“省X委可能要了解一下你那里的一件事……”整个过程应该不会超过24小时。
“了解”这个词很暧昧,可以做很多种解释。当然老钱背景那种老混混,他应该明白如何正确理解。
第二天下午4点过的时候,那个女警察终于又来了“你们可以回酒店了”。我和陈原对视一眼,松口气,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