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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博古首先发言。

他谈了蒋介石的第五次围剿,把共产党的失败归咎于国民党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和中央苏区以外的共产党军队配合不灵。博古没有稿子,是即席发言。他着重讲了形势的客观一面。据翻译伍修权说,他相当客观地分析了当时的军事形势,并批评自己在军事路线上的错误。但他同时又力图为自己辩护和开脱。

秘书们不得参加会议。可能除了邓小平以外,与会者都没有做记录。大部分发言都是即席的。甚至到今天,这些发言的内容也未全部公布。现在在世的几个与会者凭记忆也狠难把内容凑全。

博古显然没有赢得听众的同情。他的同志们说他企图推卸责任。李德列席会议,但态度并不客观,他的看法与众不同。他认为博古干得不错,他强调蒋介石正在从“帝国主义列强”那里得到贷款、武器和军事顾问。 (博古显然没有特别提到冯·塞克特。 )李德在回忆时还说,博古认为,共产党的战略是正确的,只是在执行中有错误而已。

第二个发言的是周恩来。他承认政策不对头,特别是不应当打阵地战。他说,这是造成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原因。他自我批评的态度很坦率,丝毫不想推卸责任。他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给同志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周恩来的发言使李德感到不安。他认为周强调了主观因素,巧妙地使他自己同博古、李德保持了一定距离,并为毛泽东把周和博古、李德之间划清界线创造了条件。

毛泽东一向总是等到最后才发言,这次一反常态,他首先讲了话。他作了一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发言,比任何其他人讲得都长。他点名批评了李德和博古,指责他们无视红军打运动战的传统政策。李德的“短促突击”取代了朱、毛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的战术。毛反驳了李德认为失败是由于数量上的劣势造成的这一观点、第一、二、三和四次反“围剿”中红军都是同数倍于已的国民党军队作战并取得胜利的。所以问题不是数量,而是战术。伍修权回忆说,毛泽东坚持认为军事路线错了。博古和李德的政策是“防守中的保守主义”、“进攻中的冒险主义”和“退却中的逃跑主义”。

毛泽东发言说,领导者最重要的任务是解决军事方针问题。而博古和李德根本不顾这样明白的现实,即战士也是人,也要用双脚走路,也要吃饭、睡觉。假如一个指挥员不了解实际地形和地理情况,只知道根据地图布置阵地和决定进攻时间,他“肯定要打败仗”。

毛泽东还猛烈抨击了未能和十九路军联合这件事。他说,这就使红军失去了一个迂回到国民党防线背后、从后面攻击敌人的大好时机,而周恩来、洛甫和他本人都曾经主张和十九路军联合。

毛泽东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他说出了大多数指挥员长久以来没有说出的心里话。

李德被毛泽东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三十年后,他对遵义会议只讨论军事问题而没有同时也讨论政治问题的做法表示了极大的不满,指出会上根本就没有提及苏联和世界政治。但是,中国人早在会前就已决定只讨论军事问题,因为他们知道,一讨论政治问题,会议很可能会开崩。

李德的处境很不利,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远远地坐在门旁,被有意地排斥在中国人圈子之外了。他只能通过伍修权的翻译来了解他们在说什么。而入夜以来,伍修权变得愈来愈不安和疲乏,翻译的内容也越来越简短,有时完全停了下来。李德长得体阔肩圆,平时总是不动声色,除非要发言,否则总象块石头似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而现在他却怒形于色了。博古发言时,他的脸涨得通红,当毛泽东开始抨击他时,他的脑又变白了。他表面上一点没有失去控制,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刚在遵义没收而分配给他的烟卷也抽了不少。看起来他变得越来越沮丧和抑郁了。

王稼祥接着毛泽东发言。他已经对聂荣臻说过:“到时候要把他们轰下去,把李德拉下台 !”他拥护毛和毛的立场是大家意料中的事,因为他们一直注视着王稼祥在担架上与别人讨论的情况。他明确地说,博古和李德必须让位,由毛泽东来指挥红军。

李德在回忆录中声称,他在遵义会议上没有发言,因为他对当时的发言情况没有全面的了解,所以他决定在研究了会议记录或至少是总结性决议之后再说。看来并没有会议记录,而决议也是到了一九四八年才公开发表。斯诺一九三六年在保安同毛泽东和其他共产党领导人的长篇谈话中,也没有人提起过遵义会议。

李德回忆自己没有参与讨论的说法和别人的回忆不一致。翻译伍修权记得李德为自己作了辩护,坚持说,他只是作为一个顾问被共产国际派到中国来的。 (这一点完全正确。 )他为总的作战路线进行了辩护,但却说任何责任都应由中国领导人承担,是他们把事情搞糟了,应受谴责的是中国人,是中共中央委员会,等等。他没承认有任何错误。伍修权认为李德问心有愧,但是读过他的回忆录的人却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事情过去三十年了,可他的态度似乎还是和他在遵义时一样坚决。

李德一再说,他只不过是个代表。他确实提出过各种各样的建议,但是,“这些建议是否被采纳就是你们的问题了。”根据中国的档案材料,胡华教授说,李德断然拒绝了一切批评。

批评火力持续了三天。会议一般都是晚上七点开始,持续了四五个小时。措词越来越激烈,翻译伍修权也感到越来越紧张了。

白天主要是处理军事事务。这期间正在对部队进行一次重大的改编。解散了中央纵队及其庞大累赘的挑夫队伍。剩下的重型设备或者被破坏,或者被埋藏起来以备后用。必须携带的东西都分散到各个部队去了。中央纵队的年轻人和留下的挑夫都尽可能被编进战斗部队里。第三梯队的政委李林凯病了,所以这些工作大都由小刘英负责。

征兵工作正在积极开展,又增加新兵四千人。清点人员后证实,红军现在只有三万人。

随着会议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毛泽东的一边。很多指挥员指出长征缺乏思想准备的问题。他们认为,部队的严重损失,特别是因开小差而造成的损失,主要是由于新兵在思想上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和往常执行任务不同,这些新兵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仗,为什么必须作出牺牲。指挥员们认为保密工作做得太过分了,连很多指挥员都不了解情况,这样就影响了战斗意志和官兵们的士气。

洛甫和朱德坚决支持毛泽东。周恩来再次发言,认为毛泽东对博古和李德的“左”倾路线的批评是正确的,并提议毛泽东任红军总指挥。

李富春的发言给伍修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富春是毛泽东在湖南时的老朋友,他和毛的另外一位老朋友、才华横溢的蔡畅结了婚。聂荣臻的发言也使伍修权深受感动,聂荣臻对李德的表现非常生气。伍修权同意聂荣臻对李德的批评,因为他本人也经常领教李德的粗暴态度。有一次,他曾对一个部门的领导说,“李德是个帝国主义分子。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绝不给他当翻译。既然分配我给他当翻译,我只好干。”

聂荣臻是躺在担架上来开会发言的(过湘江时,他的脚负了伤,尚未痊愈)。他说话时很气愤。每次见到李德,他就恼火,因为使他想起李德的瞎指挥,李德对每门炮的位置以及哨兵设在哪里等具体部署都作指示,而这些细节连军团指挥员也无须亲自过问。聂荣臻对李德的尖锐批评,伍修权至今仍然记忆犹新。聂荣臻作为第一军团的政委,对李德的那种只允许和敌人正面作战的命令,并不是一概照办的。有时,他们用传统的朱毛战术诱政深入,因而仍然打了一些胜仗。

彭德怀在发言中坚决支持毛泽东,并严厉批评博古和李德。刘伯承也是如此。令人奇怪的是,李德倒觉得,和其他人的发言相比,朱德、彭德怀和刘伯承还是比较“温和的”。

看来林彪在遵义会议上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当然,他在“文化革命”中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未遂政变可能歪曲了人们的记忆。和我交谈过的大部分军入都曾受害于他。伍修权断言说,林彪在会上一言不发,他固支持博古和李德而受过批评。聂荣臻同意伍修权的说法。可是其他有些人都记得林彪在会上支持毛泽东主张解除博古和李德职务的建议。据说,在湘江战役和第一军团遭受损失之后,林彪就开始公开批评这两个人了。临到开会,他讲了很多意见,对他们表示了很大的敌意。

会议所有的参加者当中,只有何克全几乎完全支持博古和李德。他曾在莫斯科学习过,是个“正统”的“布尔什维克”。他承认他们确实犯了错误,但不同意解除他们的职务。聂荣臻认为何克全“相当狂妄自大”。何对毛说:“你根本不懂马列主义。你只读过《孙子兵法》。”尽管遵义会议采取了行动纠正错误,何还是一味坚持己见,直到后来,才勉强承认他是错了。

聂荣臻和刘伯承建议红军改变路线,打过长江,在四川西北部建立一个新的根据地。他们认为,那里的条件比贵州好得多,——四川省比较富裕;而(公路)交通极不便利。这就使得靠两条腿走路、且行动迅速的红军占了点优势;那里的军阀一般来说对蒋介石怀有敌意;另外,四川省人口较多,可以补充兵员。

最后,周恩来建议停止目前由博古、李德和他本人组成的“三人团”工作。这个建议得到一致通过,据说没有进行表决,整个会议期间一次正式表决也没有。军事指挥权现在落在朱德和周恩来两个人身上。没有提到毛泽东。但在另一项决议里,毛被选为领导核心——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不管纸上写的如何,大家都知道谁当家。另外一项决议写进了洛甫为毛的批评发言所作的摘要。最后一项决议指出,常委内部的分工以后再讨论决定。

这时彭德怀已经离遵义去对付国民党将军吴奇伟了,吴正在威胁着他的第六师。打点行装,收起帐篷,毛泽东和司令部的人马也于一月十九日离开了遵义。出发前,在罗马天主教堂召开了一次军事指挥员会议,博古(做政治报告)、周恩来和毛讲了话、可惜,发言搞未被保存下来。

遵义会议结束了。长征继续进行,毛泽东在掌舵。中国的道路——至少今后半个世纪的路——就这样确定了。

第十二章 毛泽东掌权

一九三五年一月十九日上午,红军在毛泽东的实际指挥下撤出了遵义,与三个月前渡过于都河时的力量相比,此时只剩下很小一部分部队了。

红军丧失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人员和所有的重武器。它已无任何大炮,只有一些破旧的迫击饱和两门山炮。出于开宣传目的,仍号称四个“军团”——第一、第三、第五和第九军团,而实际只有十六个战斗团和一个干部团。尽管不遗余力地招兵买马,兵力仍不到三万五千人。

红军离其原定目的地越来越远了。它到了更加偏僻的内地。它夺取了贵州第二大城市遵义,但是很少有入知道它的位置。红军的地图很少,而且这一带的许多地方从未在地图上标出过。

的确,红军已突破了蒋介石在江西苏区周围所设的包围圈,成功地渡过了湘江。然而,它并未也根本没有摆脱蒋介石的军队。蒋介石就在北面的重庆忙着调集更多的军队,如狼似虎地企图围歼“赤匪”。他部署了四十万大军来拦截红军,不管红军走哪条路,他都要封锁。如果说,蒋介石在江西、在湘江几次围剿都未能得手的话,他可不愿意在贵州再次失手了。黔军之涣散不堪、烟瘾缠身,这已为共产党所知。可是,此时蒋已集结了四川、云南、湖南的军队和他自己的嫡系军队,准备在红军一接近贵州同邻省的边界,特别是当红军往北向滔滔的长江移动时,来一个迎头痛击。对此决不能低估。

红军已有两次被迫改变前进的方向,先是放弃了与湘、鄂、黔地区的贺龙和肖克的二、六军团会师的计划,接着是放弃了在遵义周围建立根据地的想法。离开遵义后的第二天——一月二十日——在通往桐榨路上的凄凉的泗渡村里,召开了政治局会议,将行动方针上的最新改变确定下来。这一回是准备同张国焘的第四方面军会合。但第四方面军究竟在何处,他们并不知道准确地点。一、四方面军之间的通讯联络很差,他们几乎是盲目地寻求会师。毛泽东以为四方面军在四川西北部有个繁荣的基地,拥有十万以上的大军。但他却不知道四方面军不久就要拔营,向“荒无人烟的西部”和川藏交界地区转移。李德认为毛在离开遵义后,会派出通讯员与第四方面军联络,但是没有证据表明有任何通讯员到达第四方面军的总部。

情况也并非一片黑暗。例如在武器装备方面,由于人员伤亡严重,红军的步枪和机关枪现在差不多够用了。他们在遵义又弄到了一些毛瑟枪。红军使用的枪支五花八门,但是毛瑟枪算是标准的,因为它们是国民党政府兵工厂统一制造的,而国民党军队正成为共产党军队武器的主要来源。再说人员虽然减少了,但剩下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在甩掉辎重大军之后,红军又恢复了快速和灵活机动的特点,这是红军最宝贵的财富。他们的速度可以超过蒋介石用来对付他们的任何部队。他们徒步行军,一天走四五十英里,真是不同寻常。有时他们一连几天都保持这种速度,而且还是翻山越岭,强渡江河。五岭早被抛在后面,然而 贵州,云南和四川又是山峦重叠,山山之间都有河流相隔。在江西南部有些地方固然根本无路可走,这里可走的道路也是为数极少,只有一处不同——有一条虽未经铺面,但却是一条真正的公路,可以通行各种车辆,这条公路从贵阳往北,通过遵义和娄山关至川黔边境的赤水河。

至于其余的路程,红军总是在窄得只能二人并行的羊肠小道上翻山越岭。今天一眼望不到头的“ S”形和“之”字形的柏油公路,在当时是根本没有的。这些羊肠小道通常是直上直下,根本不管山坡多么陡峭,红军必须从这里通过。在一九八四年,农民们仍然走这些羊肠小道,因为走山间小道的路程要近得多。平地走十英里,而山路只要走两英里。今天的电话线和电线杆就是顺着这些过去的羊肠小道竖立的。贵州北部的人说,任何一个老太婆进城赶集都能赛过一辆汽车,因为她顺着羊肠小道走,比车子少用一半时间。

由毛泽东指挥后,军队就感到放心了。政委们终于可以明白地告诉战士们为什么要行军,以及行军的目的地是哪里;部队士气也高涨起来了。中国和全世界都没有任何部队能象红军这么快地翻山越岭。共产党军队每每突然在一个城镇出现,人们无不感到吃惊,因为他们在这之前不曾听说附近有什么共产党军队。红军战士中身材不高,但是意志都坚如钢铁。他们离开遵义时,体质比长征开始时好了。大多数人已休息了十天。他们吃得也不错。军队到达遵义时,每个战士都发了一、两块银元。遵义有一家川菜馆子,花一元钱就可以美餐一顿。不到一、两天的工夫,红军就把遵义好吃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许多人品尝了毛泽东喜欢吃的名菜——四星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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