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霄两肩各刺进一条冰刺,体温降得极快,整个人又痛又冷,仍不愿出声,嘴唇都被咬破,仿佛在这痛叫出声便是输了一样。
奚峪究竟为他准备了多少刑具,他隐约能猜得出来——当年,唐锦文身死,他便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魔尊奚峪身上,重伤对方后,把人逼得不得不逃进百丈冰崖。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奚峪要以牙还牙,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躲不开,只能忍。
奚峪自然也能看出来,肉-体所受到的疼痛哪怕再强烈,也不能摧残他的意志,只是这样的画面实在难得一见,叫人移不开眼。
想着,奚峪手离开冰刺,悄无声息扼住他脖子,欣赏似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看他因为窒息而逐渐涨红的脸,还有铺散开的黑发下猩红的血,心情忽然变得格外舒畅。
“当年你逼我下寒潭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一天?”
奚峪哈哈大笑,居然松了手。
压在身上的力量骤然一轻,梁无霄当即侧身咳嗽起来,鸦青色的睫尾都微微濡湿。
紧接着,他听见奚峪贴在他耳旁轻声问道:“梁无霄,你肯定很好奇,这噬心蛊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藏进你身体里的,对吗?”
骤然一阵妖风袭来。
斜对面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蒙面人被吹得踉跄一步,再抬起头来,竟是露出了一张对梁无霄来说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新檀?!”
梁无霄被迫仰着头,如遭雷击。
方才初见他便觉得这人身形有些熟悉,却并未往楚新檀身上联想——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和他的仇敌魔尊奚峪站在一起的,居然会是他的小徒弟楚新檀?!
而楚新檀骤然被揭了伪装,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轻声喊了一句师父。
梁无霄仍不敢相信,艰难道:“……是你做的?”
楚新檀咬牙,不回答,但眼底的怨恨与不甘已然说明了一切。
刹那间,梁无霄脸色越发苍白。
“为什么?”
“不为什么。”楚新檀避开视线,冷笑一声,忽然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紧咬的后槽牙骤然一阵酸涩,心底的委屈便再次被勾动。
他年少时以为,拜入天和峰便能得到庇护,结果梁无霄对他压根不关注。
他赌上性命爬上天和峰,双手被嶙峋山石磨得血肉模糊,换来的只是对方淡淡一瞥,随后便把他独自一人丢在院中不管不顾。
头一年,梁无霄什么也不教,只让他做些挑水劈柴的杂务,每次他躲在演武堂偷看师兄习武,被发现后换来的都是斥责,甚至有一次,他不过是记下了师兄的一招回去偷偷模仿,就被罚跪一整晚,跪得膝盖都发青发肿。
他委屈的要命,想不明白为什么梁无霄这么讨厌他,却还是点头同意他留在天和峰。
被罚跪的第二天,他便开始发高烧,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