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月在一边为他们斟酒,盈盈浅笑间不时饮下一樽酒,只觉喉间灼热难耐。她静静盯着凌空舞剑的韩绰,仿似看得痴了,轻叩杯盏击节而歌,那竟是一首北溱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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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愁肠,是离人的眼泪,还是醉中更添愁?
有时连萧晨月自己也弄不清。
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离乡千万里,醉不同归,归期杳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萧晨月和楚恒钦都明白。
他们仿佛一对天涯知音,共同的经历让彼此都更珍惜相聚的短暂时光。他们就这样静静对座浅饮,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
夜晚凉风习习,吹散了萧晨月那一头如墨青丝,她静静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慕容梓羿望着她美丽的侧脸,好似望得痴了,情难自禁,忍不住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嗯。”萧晨月感受到他加在她手上的温度,并没有将手抽出他的掌心,而是任由他这样握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安静的样子永远是那么美,叫人永远也看不够。慕容梓羿想,他的阿月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女子,她是他的掌中宝,他会照顾她一生,许她一世岁月静好,直至地老天荒。
楚恒钦静静瞧着他们,不觉微微一笑。他们仿佛这世间一对平凡的夫妻,细数时光的流逝,安然相守,直至生命的终点。
可他们都承载着各自的使命,相遇在这里,他们的生命,注定不平凡。
楚恒钦想,睿安公主的确是个非凡的女子,她有着不幸的身世,却从不怨天尤人,而是静静接受命运赐予她的一切。谁承想,当年掖庭宫中默默无闻的那个小女子,如今竟被命运的车轮推上了帝国博弈的风口浪尖,却在这异国他乡邂逅了一生至爱,也许这就是命运的馈赠吧。
而韩绰呢,她孤身一人飘零在这世间,幸得左相沈佺眷顾才有了一个安稳的家,而后她自请跟随萧晨月远嫁北溱,陪她周旋在这危机重重的西域。只这份胆识就不知胜过寻常女儿家多少倍。她和萧晨月,生来便注定不凡。
她们的胆识与智慧,将来注定会载入史册,万古不朽。
一曲舞毕,慕容梓羿和楚恒钦竟不约而同地点头击节赞叹,慕容梓羿更是笑道:“孤素来只听闻韩夫人能文善诗,却不承想韩夫人的剑舞也如此了得,韩夫人不愧为女中英杰!”
韩绰挽起最后一个剑花,遂收剑入鞘,乍然听闻慕容梓羿对她的夸赞,不觉微微垂下头,霞飞双靥,微微笑道:“帝君谬赞了。”
萧晨月望着韩绰,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她酒量尚浅,只小饮了几杯已然微醉,颊边升起两朵红霞,像两团新娘脸上的胭脂。
慕容梓羿不禁失笑:“不能喝就别喝了,瞎逞什么能。”
韩绰拿过案上那盏白玉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不禁笑道:“这北溱的酒,可是比咱南燕的酒烈多了啊!公主可是要悠着点咯!”
不料萧晨月又给自己斟上一杯,仰头饮尽杯中酒,摇头微笑:“楚将军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想陪陪你们。我……我高兴。”
慕容梓羿微愠:“那你也该注意着自己的身子,不可胡来。”
“嗯,知道了。”萧晨月此时头脑愈发沉重,竟一头栽倒在慕容梓羿怀中睡着了。
慕容梓羿微笑着托起她的头枕在自己膝上,轻抚她柔软的长发,轻轻哼起了一支北溱民谣。
她睡得酣甜,他不想惊扰她,就这样静静揽着她,与楚恒钦对坐长谈直至天明。
次日,楚恒钦与韩绰辞别慕容梓羿和萧晨月,再次踏上了西行的旅途。他们此行带去了南燕和北溱的文化及特产,受萧晨月和慕容梓羿之托游说西域各国,说服各国首长心向北溱和南燕。
楚恒钦和韩绰此次在西域诸国游历了一年多,返回途中从西域各国带回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及珍贵的文物,并开通了一条沟通西域、北溱、南燕的商贸文化交流之路,一时间西域各国纷纷与北溱和南燕加强了经济文化交流。这是后话。
崇宁七年,九月,郧州突遇山洪,淹没附近村庄及民众数万人。郧州一片萧条破败之状,郧州百姓联名上书请求帝君拨钱粮赈灾。
慕容梓羿常年忙于政务,常常批阅奏折文书直至深宵,有时就连萧晨月也难见上他一面。此次郧州突遇山洪,萧晨月竟一身宫装御前求得他的允许,让她以他的名义开仓赈灾,亲赴郧州安抚灾民。慕容梓羿大为震惊,感动之余答应了她的请求。
萧晨月得到慕容梓羿应允,毅然连夜赶赴郧州,不辞辛苦以帝君的名义开仓赈灾,搭棚施粥,分拨钱粮,安抚灾民,与灾民同吃同住,共同度过难关。郧州百姓感念她的恩德,自发筹资为她建了一座祠堂。她还时常奔波各处,代替他慰问臣服于北溱的各个部落邦国,为他们带去了北溱的文化与珍贵的特产,一时间萧晨月在西域的威名日盛,西域人民无不敬服她,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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