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急似缓的流逝。
洞外雪层融化,嘀嗒嗒的落在岩石上,冰融成水,水冻成冰。
季独酌只能仰头看著狰狞的岩壁,只觉眼角有冰冷的泪水顺著面颊滑了下来。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十三章(3)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再次响起脚步声。
那人走到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为他拍开|穴道。整个过程里,季独酌都是木然的。那人便摩挲着他的脸,笑他:〃见到我傻了?〃
季独酌傻傻的看着他熟悉的眉眼,那笑里含着点点情意。他打了冷战,猛地,双臂环住那人的脖子,像一头受伤的兽,用尽平生的气力大声嘶喊:〃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江鄂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衣服渐渐被泪打湿了。
哭声逐渐转为抽噎。季独酌突觉眼前一暗,一根长长的舌头舔上他的脸,紧接着两颗毛茸茸的大头蹭了过来。
他微一愣,江鄂笑着说:〃那脚步哪里是追兵,是你家养的这两头大猫追着你跑出来了。〃
似乎听懂了江鄂的话,两头老虎围拢过来,更加献媚的蹭着季独酌。
季小楼主脸色一黑,突然有被狠狠摆了一道的感觉。就为了这两头畜牲,他们就演了一出生离死别,难为他还哭的撕心裂肺。越想越觉得面上无光,季独酌咳嗽一声,别过脸去。
难得见他尴尬的样子,江鄂心情大好,伏身又在他额头亲了亲。自然被季独酌一手推开,没好气地骂道:〃给少爷滚。〃
冬天里,天亮的晚。后半夜有了这两头畜牲相伴,自然比之前舒服了很多。两头老虎首尾相接趴成一个圈,江鄂抱了季独酌躺在圈内。头枕着老虎后爪,双腿插进老虎肚子下面,毛茸茸暖烘烘。只有一点不好,那两头老虎见到主人,心情高兴,肚子里发出骨碌碌的献媚声,季独酌好不容易睡熟,结果一头老虎半夜翻身,又被它软绵绵的一爪子拍醒。
季小楼主按住自己额头跳出来的青筋,骂了一声:〃死猫!〃
这一觉又睡了两个多时辰,眼瞅着外面天光大亮,季独酌才不依不舍的爬起身。吸一口雪后凉爽干净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后半夜睡的好,江鄂觉得胸口的疼减轻了很多,又被季独酌压了服了颗伤药。两个人就着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啃了点干粮。知道此的确不宜久留,江鄂便抱了季独酌骑上一头老虎,两人两虎一路狂奔下山去也。
后来安陆追着江鄂的脚印找了过来,发现脚印居然凭空消失了,茫茫的雪原里只有各种野兽在雪中找食留下的足迹,他便知道季独酌肯定没死。心中赞了一声季独酌过有过人之处,随即冷笑之。
〃杜鹃血无法可解,遇茶则凝,遇酒则沸。季楼主,我到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金刚不死之身!〃
他手一挥,吩咐手下联络风雅颂叛变的众人。
季独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被人斩成了一百块,也绝不许只拿九十九块碎肉来见他。
自己身上的毒,季独酌其实早有计较。既然燕山贝家的回天丹能保他三月之命,那么如果能拿到回天丹的配方,说不定可以找出克制杜鹃血的方法。
他有了这个打算,索性吆喝着两头老虎向北行去。
走了一天,入夜时终于在荒山野岭里见到一间客栈。季独酌眼睛一亮,想到这一日啃得那些冷硬馒头,只觉客栈里飘出的尽是些鱼翅熊掌的香味儿。江鄂一眼就从他那张假装正常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无奈的打发两头老虎找个隐秘的地方休息,他独自带着季独酌进了客栈。
一柱香供四福神,两扇门迎八方客。
季独酌砸下银锭子,砸的客栈老板脸笑的跟花儿一样,立刻叫小二招呼他们两位进了二楼的上房。这客栈虽然偏僻,房间内的布置到不错。水杨柳的桌椅,官窑青花的瓷器,墙上还特别附庸风雅的挂上了几幅水墨山水和一张瑶琴。
向来奢侈的季独酌一见这摆设,立刻通体舒泰,人往床上一倒,便再不肯起来了。
江鄂知道他身体不好,也不吵他,小心翼翼的为他关上门,自顾自的去打劫老板的厨房。
嚯!果然好地方!
拇指大的黄澄澄白果,指甲大的白嫩嫩江瑶柱,活鱼鲜肉一应俱全,还有些鲜甜的玫瑰酱桂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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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是银子大把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