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六收了镜子,“怎么,不敢相信。沈贵妃不但泡的一手好茶,更有一双能制出以假乱真的傀儡人的巧手,那傀儡身上带着你的发丝,身上有你的气息,你的大师兄还没瞧出异常。”
……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案件啊,无怪乎她大意,无怪乎她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我。”
还没等秦十六开口,她又道:“你那傀儡骗得了我大师兄一时,只要她吹起唢呐,我大师兄定会看出破绽,届时血洗天阙宫,你媳妇全部杀光。”
秦十六摇摇头,“仙山修行这么久,竟改不了骨子里的嗜血暴躁,真是没得救。”
慕月西刚要破口大骂,门被扣响。
是一身雪白的沈贵妃。
“圣上,不如让妾身同仙子谈谈。”
秦十六瞧一眼床上被捆得结实的慕月西,颔首出门。
沈贵妃一点不将对方当外人,当人面幻出一套茶具,桌前优雅细致地倒着水,“散灵力的药是我给圣上的,迷惑你大师兄的傀儡人亦是我做的,就连束缚你的灵绳亦是我寻来的。”
倒了两盏茶,她走到床边,随意坐下,意味深长盯着对方的脸,“我能给你松绑,但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威胁我,你不配。”慕月西说。
“仙子可是忘了,你我对弈,你输了,你允诺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留下来。”沈贵妃仿似覆着霜雪般的唇翕动,“留在圣上身边,做妃子,做皇后,做女官,做什么都好。”
“……贵妃啊,你哪根筋不对。”
“罢了,你不同意,我亦无法。”沈贵妃亲自给慕月西解开束缚四肢的灵绳。
也不知沈贵妃给她吃了什么药,总之很管用,慕月西一丝灵力也寻不回,出了藏匿于十三坊间的那位高仿版南柯楼,慕月西当街买下一匹马,奔回天阙皇宫。
皇帝阴险,妃子也有毛病,她一时想不通,这出绑架的意义何在,但目前与大师兄汇合要紧,免得大师兄被那傀儡算计。
流连宫内,早不见那傀儡的影子,慕月西去了蚩离宫,瞧见大师兄正与断念对弈。
见到断念,慕月西觉得事情有点大。
秦十六已晓得她身份,作为皇亲的表弟的断念很快也会晓得她真实身份,一旦断念将此事禀告天音宗,她这女魔头的身份定不会被仙门接受,届时等待她的……
到底现在有多少人晓得她身份,要不要灭口,又是否来得及。
她正陷入忧虑,沈贵妃擎一把素伞,鬼魅似得贴在她身后,幽魅语调于她耳边说:“放心,断念不晓得你的真实身份。除了我与圣上,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