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茨问,她能不能再走一走看一看。因为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她想把它找出来。
杰克逊犹豫了一下。“我的确觉得……”
凯茨微笑着抬头看了她一眼。
“可看你们俩都是警察。对不起,恕我失陪了。”
杰克逊慢慢地走开了。凯茨看着他离开,然后拍了拍莫伊拉的肩膀说:“来吧!”
她们又从第一道信件分拣工序开始。她们看着那些邮包被分类,送到各个路线,而那些个人信件则都被投进它们的个人投信口里。因为彼得没跟她们在一起,因此有几个邮递员主动向她们点头并打招呼。凯茨又碰上了玛吉和奇维。
凯茨试图找到那个让她觉得不太对劲的什么东西,它到底是什么?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凯茨到处走,到处看,她期望着有什么东西会突然把自己心头的那种感觉变成一个可以言说的具体之物。但是这次凯茨没那么走运。
“你还有完没完?”莫伊拉终于发作了,一屁股瘫坐在邮包上面。“他们每周风雨无阻地干上四十一个小时,却只拿到这微不足道的一百六十五镑。他们为的是什么?”
凯茨把她的脚挪到帆布上面。“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他们能得到的全部;但对于大部分人,那是因为它带给他们一个充实的早晨。就像彼得…杰克逊说的,他们中有作家,有足球运动员,还有摇滚乐手。它是收租金的,但没有切入到生活里面去的工作。”
“你指的是什么?”莫伊拉问。
“它是一个职业,莫儿。让你保持健康但不又切入到生活里头去。没有压力。”
莫伊拉闷闷不乐。“我可看不出这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当警察就不同了,对吧?”
“我说过吗?”
“不,莫儿,你没有说过。那你敢现在就告诉我,不是那样?”
“不是那样。”
凯茨不相信莫伊拉真地会说出来,但她还是对莫伊拉说:“我们去吃熏猪肉三明治会好吗?它不会又让你想起比利吧。”
“两者都有。”莫伊拉回答道。
“那咱们走吧。”
41
俩人什么也没说就从后门走了出来,彼得…杰克逊心情沮丧地向她俩挥挥手道别。走出邮件分拣中心,凯茨和莫伊拉又重新走进批发市场。当她们拐到大街时,几乎所有的埃斯哥特货车都已开走,街道又恢复了黎明时的静谧和潮湿。凯茨十分迷惑,却又无从诉说。宿醉的莫伊拉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
在货场对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叫做“匆忙美味”的小咖啡馆,那里面的调羹把总是油兮兮的,估计在每天人们正常上班前它就赚足一天该赚的百分之九十了。凯茨拖着莫伊拉进去后就去点菜。出于健康和个人喜好的原因,在最后一分钟她选择了鸡蛋土司而放弃了黄油面包片,可当她一回到座位上,她就意识到自己是在糟蹋钱。
油腻腻的熏肉,她的肠胃还能对付,可前一天夜里喝的那两瓶酒似乎又开始作怪了。她已经是第一百一十八次在脑子里飞快地掠过那“痛饮一年”的念头了,她已不止一次地想花上一年时间,痛痛快快地喝个够。有一次,在自己还没喝得大醉时,她曾想搞清楚自己究竟能跑多快。
莫伊拉开始同她说话了:“你小时候送过报纸吗,凯茨?”
“对不起,莫儿,你在说什么?我正想昨天夜里,我喝得太多了。”
“我十四岁时曾送过报纸,你呢?”
凯茨听了有些疑惑:“是什么东西使你想起问我这些?”
“那些邮包。它让我想起来当年背着报纸送报的情景。”
“我以前常常送晚报和星期天的报刊,”凯茨说,“当时我特别讨厌星期天的报刊。有那么多杂志和别的东西,邮包特别重。所以我总是不得不回到店里去取第二包。”
“我总是一次就背两包,”莫伊拉说,“开始时肯定特重,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轻了。我就是不想来回跑两趟,所以开始的时候总是特别惨。”
“你可真伟大,莫伊拉。”
“不,那时我只不过是身材高大、强壮的女孩。”
“那么现在你是一朵容易受伤的花喽?”
莫伊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消失得和来时一样快。“你开始理解我了,凯茨。”
“噢,老天!但愿不是这样!”凯茨回敬一句。
七点半,她俩吃完饭离开了咖啡店。街上依旧安静,信号灯都是红色的,这使得早晨的到来显得十分遥远。凯茨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我刚刚想清楚,莫儿。我们现在有将近七十个名字需要查,但要是我们回博克斯…布朗宁那儿的话,我们就司以把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从名单中删除掉。也就是说如果博克斯存了档,我们可以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