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田泽的眼眸亮了,这一次,是璀璨的金色。
这应该…就是痛吧?
看着趴在床上,造型算不上雅观的龙九,樱田泽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床头的手机还在铃铃作响。
“樱田。”太宰治从床上跳了下来,作为老师,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嗐,这个白痴怎么可能死,从上学那会儿他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樱田泽兀自说着,又脱掉外衣,走到了龙九的床边坐下。
话还没说完,樱田泽觉得自己好像哑掉了,发不出声音了。
良久以后,樱田泽伸出手,搭在了龙九脖颈的动脉上,然后慢慢的扶着墙站了起来,面色惨白,步履踉跄的走了。
守在门口的福泽谕吉,也在低着头,默默哀悼着。
龙九这个孩子,除了嘴毒一点,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他分得清是非黑白,但又会忍不住去帮助弱小,就算是被骗了,他也甘之如饴,从不怨恨。
死的实在是令人惋惜。
樱田泽捡起手机,看了一眼闭着眼的福泽谕吉,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推开门离开了。
至于走上前想安慰自己的太宰治,樱田泽直接就给忽略了。
恨吗,说不上。
亲近吗,也没到那地步。
太宰治望着半开的门,默默的跟了上去。
“好了,先为龙九处理后事吧。”福泽谕吉扫了一眼自己的社员,看着他们沉浸在悲痛和不可置信的情绪中,不由得开口咳嗽了几声。
“啊,对,乱步大人回去拿几袋这家伙喜欢吃的薯片。”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已然睁开眼的江户川乱步,“真是的,饿着怎么办呢。”
作为侦探,日常的任务,近距离的接触死亡本是常事,江户川乱步也早就习惯了生命的逝去,也清楚的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一次的死亡,带来的感受是如此的难受。
人这一生充满了意外。
龙九的死,就像是以前规划好了一样。
意外,但又近乎合理。
谷崎润一郎把龙九的尸体搬正,让他好好的躺在了床上,又拿出了被龙九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小珠子,珍重的收在了空了个保温盒里。
在武装侦探社,跟龙九关系最好的朋友,就是谷崎润一郎。
平常基本就算出任务,也是他们两人,加上谷崎润一郎的妹妹,三个人打打闹闹的一起走。
国木田独步按下了床头那个互换护士的铃。
霎时间,寂静的医院里,传来了急促而又清脆的铃声。
樱田泽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也顾不上旁边路人眼中的异样之色,自顾自的走着。
太宰治就静静的尾随在不远的地方。
樱田泽觉得有点冷,明明是酷热的暑天,在这不起风的夜晚,就像是入赘冰窟一般,凉意从指尖蔓延,一点一点的顺着四肢往上爬。
然后,樱田泽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大厦,慢悠悠的走到了天台上,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坐了下去。
“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死呢……”
像这样几乎废弃了的大楼,天台上差不多是流浪汉抱团取暖的地方,而同样的,天台上算不上干净,反而弥漫着一股醉酒后掺杂着呕吐物的臭气。
看着天上的月亮,樱田泽伸出手,出奇的冷静,大脑里飞速计算着,龙九的死究竟是因为什么。
其一,那家伙没有仇家,唯一算得上仇家的,只有远在东京的花开院家。
其二,那家伙基本不出门,活动范围只有居住地与武装侦探社两点一线,以及偶尔出勤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