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人。再不回去恐怕为时已晚。”见他仍然不慌不忙,哮天犬连连劝谏。
“……”依然不理哮天犬,杨戬眼中在意的只有宝儿。
“对不起,我先出去下。”然而不给他说话机会,她转身离去,似乎不愿在他身边停留片刻。
一路忘情奔跑,气喘吁吁的宝儿来到西瓷湖边停下脚步,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她蜷缩成一团。此刻,她脑海里浆糊一般,心中五味具杂,伤心、难过、嫉妒、怨怼都有,虽然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但她还是毫无理由地牵怒他,怨他为什么如此优秀,为什么位高权重,为什么要被玉帝指婚。
翻腾的心绪沉淀已是良久以后的事情。
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杨戬默默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住。“为什么要跑,不相信我吗?相信我,即使是玉帝也不能左右我的决定。”听命不听调,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为什么他那高高在上的舅舅总要做自毁脸面的事情?
小脑袋向他怀中缩了缩,宝儿没有开口,闭目不知所想为何。
“你真的爱我吗?”她如此不由让他产生怀疑。
躺在他怀中的她猛然睁开水灿眼眸,与他直直对视,仿佛在探视他的内心,但又何尝不是敞开自己的真心呢。
“宝儿,你总是这样。一会让我感到你爱我爱到发狂。一会又让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温度,靠近我的你,逃避我的你,两个不同的你把我搞糊涂了,告诉我,哪个才是真的?”不是只有女人才敏感,才会胡乱猜测,男人同样会患得患失,只因为‘在乎’二字。
“我……爱你。”抬高手臂,粉纱滑落,露出她纤细皓腕,轻抚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她轻喃出声。直到此刻,感觉到自己有可能永远失去这个男人时,宝儿才认清自己的内心。
“那你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他声音低沉诱惑着她。
“我想。”宝儿想念他们一起在碧青宫的美好生活,想念每天腻在他怀中睡午觉的温馨感觉,也想念跟他巡查天界借机闲逛的日子。有时她甚至会想,她和他共迎清晨的曙光会是什么感觉?他和她依偎在桃树下,看着狗狗陪可爱小宝宝玩闹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在我和你父母中选择,你会选我吗?”这才是他杨戬最最在乎的。
“……你怎么知道的?”敏感的宝儿听他提到父母,立刻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子骞告诉你的?”下一刻,她想到泄密源头。
“会选我吗?”他不依不饶。似乎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激动得挣脱他的怀抱,宝儿情绪失控。为什么要让她在亲情与爱情中选择?为什么不能让她同时拥有?心乱如麻的她埋怨老天爷的不公。
盯着有些声嘶力竭的她,二郎神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
蹲下身,她逐渐恢复蜷缩姿势,面目埋藏在胸前,声音虚弱地嘤嘤而语,“杨戬,让我单独待会好吗?我要好好想想。”
苦笑,没有继续催促她。杨戬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可怜虫。
然而,他的离开并没有让宝儿更好过,心里反而更加空虚,“爸爸妈妈,告诉我该怎么办。”
“听从心的感觉,你父母也希望你能快乐吧。”杨戬走后,悠醉觉得同样来自现代的自己应该来安慰并开解她一番。“你来到这里也已经有五六百年的时光了吧?你确定你能准确回到你消失的时间吗?就算能,回到父母身边后就会开心快乐吗?如果仅仅是躯壳回到父母身边,那不如不要回去,因为那样只会让他们一起痛苦。”
“一起痛苦?”宝儿无意识地重复着。
“是啊,没有了心的人就像行尸走肉,不断伤害着爱她,关心她的人,你愿意变成这样吗?人啊,总要知道把握现在才好,不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言尽于此,想不想得通全靠宝儿自己了。
……
世间事总是伴随着无数意外,很多机缘也会因为时机的偏差而擦身而过。“什么?杨戬走了?他有说什么没?”当宝儿终于确定自己的真心,他却已飘然离去。
“没有。”怕她承受不住,悠醉连忙搀扶住。“可能他是急着回去推掉婚礼吧,不然怎么可能不和你告别就离开。”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的态度让他伤心了,我知道,一定是这样的。”宝儿抓着悠醉手臂喃喃自语。“是我太自私了,从没体谅过他的感受,他一定是高高兴兴与瑶姬成亲去了,毕竟她不会让他如此烦恼,如此伤心。”现在的她患得患失,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那你决定了吗?选他还是选回家。”如果她依然没有改变初衷,那杨戬的离去无疑是给了她彻底了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