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稳下了局面。”英姑告诉林代。
比她们预期的更快。他的能力比她们预估的更强。
随后,他敬英姑年纪大,请英姑先回去休息,并问英姑:“姑娘要不要请大夫?若有哪里不方便,尽管跟我说。”
“我想他已经猜到,”林代喃喃道,“那家伙原来的目标是我?他猜我受到巨大的惊吓?”
“嗯,但他一定猜不到我们是故意的。”英姑道。
林代表示同意:“但他一定会试探我们的态度。”
所谓请大夫,便是一次试探。
如果林代想把事情闹大,谢云剑愿意帮忙。蓉波想捂都捂不住。可是林代为什么要出去丢人现眼呢?林代微笑:“我只是倦了,睡了。夜这样深。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罢。”
英姑深以为然。
林代又补一句:“反正今晚的活儿都干完了。多谢你,大嬷嬷!”
今晚的活儿,还不止书房那场好戏。草蛇灰线,伏迹千里。还记得英姑刚回来那天,林存诲的手下发现她出去过?可不止是喝茶!那一次茶喝得,余波可以一直延续到今晚、以及明晨。
英姑忍不住问林代:“姑娘是怎么算到的?”
就算林谢氏当年,未必有这样精准的计谋,何况林代玉的身体现在不过是稚龄少女!英姑当时刚听到林代的吩咐,也有些困惑,纯粹出于忠心,才去办了。现在环环相扣,像个齿轮般精确向前运转,正咬到林代预先划下的车辙,英姑也为之心惊。
“低调一点!”那滴泪赶紧警告林代,“你别吹嘘你以前是律师啊!”
就好像它不提醒的话,林代就会脑抽似的!林代暗暗翻个白眼,赞扬英姑道:“没有大嬷嬷的画龙点睛,我什么都做不了。怎么大嬷嬷反而夸起我来。”
英姑微微一笑:“龙毕竟是姑娘画的。这般笔力,真是……我想夫人若在世,一定也欣然。”
林代喟叹:“我只是多看了几本书,逼到急了,照猫画虎。至于结果顺利,只能说亡灵不远,保佑我们好运了。”
她运气好,便有别人运气不好。
云剑问张神仙:“你怎么说?我这几天时运不济?”
张神仙望了望窗外。东方欲曙。纷纷扰扰都已经暂告一段落,可是谁都知道,明天才会是重头戏。为了明天出彩、亦或挽回残局,多少人睡不成觉了。
“公子的‘气’是早已决定的,大险大恶、大富大贵。”张神仙以慢悠悠的、同时又出奇郑重的口吻答道,“注定鬼挡杀鬼,佛挡杀佛。杀出去,您就是至尊。”
云剑微微含笑:“那末,这里是谁挡着呢?”
“无非虚影而已。”张神仙神情很奇特,“我们都是梦中的梦、影中的影。只看谁叠得过谁了。”
“若是大嬷嬷,确实恼人,却也改变不了结果。”云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他不傻,岂会猜不到所谓“时运不济”,背后是有人给他使绊子?只是他能猜到英姑身上,却猜不到娇怯怯的林代玉身上。
——是猜不到,还是不忍猜、不敢猜。
“公子有时候总是过于怜香惜玉,就是这点不好。”张神仙忍不住嗔怪。
“喂,喂!”云剑抗议,“你是我妻房么?说这种话!”
“是。是。小人僭越。”张神仙叹着气道,“好在若真是她们,今晚也应该露出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