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蓉波春心萌动(划掉)心猿意马(再划掉!)铭感五内(这是个什么鬼!?)的时候,林代又给了一发重量级的情感炸弹——
“我们两个女流,再不相互照应,还有谁照应?”
所谓“我们都是女人”,这种感情认同作用,是受过时间与实战检验的,可谓摧枯拉朽,蓉波心防被击溃,眼泪滚滚而下。
林代并且自责道:“从前,父亲就叫我跟姨娘好好相处,总是我太小性子。如今我可得尽改了。”
“不不!”蓉波再厚脸皮,也听不下去了,“实在是我、我……唉!姑娘,早知有今日,我……”
意思到了就行了。林代懒得再看她结结巴巴憋悔改话,轻轻一句带开:“父亲那张字,找不到,也好。”
“怎么说?”蓉波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
“父亲既然有了安排,而且还写下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也不给姨娘,反而放到一旁?说不定他自己都觉得不妥,又说不定……”
“怎样?”蓉波急坏了。
“说不定,”林代道,“那里面的安排,对姨娘和我,未必很好。父亲觉得不好意思,就没拿出来,后来想想,总是不忍心,就毁掉了。”
蓉波五雷轰顶:“你是说,那张字条,老爷说不定也是安排立嗣……”
林代就是要让她这么想。她说出来,林代反而摇摇头:“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可不是么?纸条无影踪,嗣子则已定,再空口谈论,又有什么实际作用?蓉波想想,心一懒,四肢都软了:“那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她竟问姑娘讨起主意来。
林代正要温言软语安慰她,英姑奔进来:“嗣少爷又出事了!”
——咦,为什么会来个“又”呢?
林氏恐怕真是哪块地上风水不好,犯了太岁,把八辈子霉都挤在这几天里出尽了!新科孝子易知,做出大大不孝的事儿:亡父灵棺犹未入土,他就偷支亡父大礼的用度,拿去接济外人!
——以上,冒号之后的措辞,来自礼部大儒。
如果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其实就这么件事儿:林存诲让儿子易知掌管林如海入葬事宜,借着丧葬费支出的名义,暗地里叫银子流进了林存诲的腰包。
易知诚然孝顺得不得了。林存诲是他亲生爹爹,林如海只是名义上认下来的父亲。易知当然俯首帖耳听林存诲下的命令,顾不上考虑棺材里死鬼嗣父林如海的感受。
可是照礼法,行了奉灵大礼之后,易知的父亲,就已经是林如海。所谓亲生的血缘关系,反而要往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