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告诉你?她说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莫岛一愣,随即开始试图在脑子里莫母一堆字的话痨中搜刮出相关对话。
数十秒后,一根青筋在额角暴起,莫岛惨笑几声,干巴巴地说:“老妈今天早上说,我会得到一个惊喜。”
电话那头不置可否地嗤了一声。
“真是好大地一个惊、喜!”莫二宝凉凉嘲讽。
……
莫妈妈一直觉得家里的两个兄弟相亲相爱心有灵犀,做弟弟的活泼好动,惹了祸做哥哥的总是及时地挺身而出主动承担替弟弟受罪。在上大学的前一晚,还曾经做过偷偷猫在兄弟两的房门口趴在门上偷听里面会不会传来“不舍地哭声”。
很显然,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有的。
所以莫妈妈觉得兄弟两个当晚其实在房间里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么一个境界。
——两兄弟一直在对“母亲的诡异判断能力”表示质疑这一点上达成很好的共识,也是唯一的一点。
在两人俱沉默表达残念之后,莫启这才慢悠悠地道明了主动打电话给莫岛的真相:“听说你摔下楼梯了,妈让我来看看你。”
……是错觉么?
精英男说“听说你摔下楼梯了”这句话时那种比嘲笑给人感觉更糟糕的理所当然毫不意外的语气……就好像这种莫岛自己都觉得残到不行的理由在莫启看来其实是合理的,前提是放到他莫二宝身上的时候。
好想说出真相——起码真相稍作加工之后会变成“摄影师勇救少女不幸负伤”这种听起来就很……雄伟的故事?
……………………………………
可是不能说。
于是莫二宝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一切的怨只能化作一句无力的——“哥哎,其实我有苦衷……”
“嗤,苦衷。你以为在拍琼瑶戏?”那边莫启毫无兴趣地打断他的话,冰冷兮兮地直奔重点:“你在哪?明天我办好就职手续就去看你。”
……
莫岛眨眨眼,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眼与他肩碰肩的某个不容忽视的大型活体,此刻那个大型活体正“衣衫不整”地靠着床头就着台灯翻看一叠东西——恩?好像是亚拉尔的成绩单?包子你惨了咩哈哈哈……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莫岛抓紧电话心里那个虚,下意识脱口而出:“……医院,我在医院……”
忽然调高的语气诡异得旁边的约书亚从一堆成绩单中抬眼,瞥了他下,随即低头继续……“恩?”约书亚指尖停在某分数栏上,皱了皱眉。
“你旁边有其他人?”莫启听见对面貌似响起了一声陌生的声音。
“……医生,半夜查房的……”莫岛干笑着,猛地捂住约书亚的嘴。后者垂眼看了下蒙在自己鼻子和嘴上的爪,恶劣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爪心。
其实这纯粹是个下意识动作。
莫岛如同被滚水烫了下般缩回手,顺手在男人手臂上拧了个180°。约书亚疼得呲了呲牙却并没有就着这个机会和他胡闹下去,只是心不在焉地伸出手胡乱拍了拍旁边毛茸茸的脑袋,想的却是另一码事——这个分数条中的“缝纫课”是怎么回事?
他约书亚?莫拉克的独子,保不准就是莫拉克家族下任家主的亚拉尔?莫拉克,竟然去学缝纫?!还敢给他来个“差”?!如果没记错的话,选课单是要家长签字的吧?为什么他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约书亚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选,随即若有所思危险地眯了眯眼——伯尔。
主仆两人胆子倒是不小,要不是因为升学的事情他忽然兴起关心起亚拉尔的成绩翻来看看,估计这两人要瞒着他默默地丢脸一直丢到亚拉尔毕业?
就在约书亚在儿子诡异的成绩单中凌乱时,莫岛也在哥哥寒如冰霜的逼问中丢盔弃甲——
“二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家里?”
“……没……哪里有啦!哎不许这么叫我听见没!早10年前就告诉你们这个名字必须废除了!”
莫启却不买莫岛的帐,没有随着后者的意思转移开话题,很坚定地抓着问题重心:“告诉我你的医院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