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他一边斥责着;一边翻身下了马;走到小家伙面前;却见她连件披风也没带;只好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挂在娃娃身上;披风老长地拖在雪地上…
“我…我有东西要给阿玛。”糖糖看着面前穿着朝服的阿玛;赶紧将一直藏在身后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他突然觉得手心里一阵热;低头一看;却见是两个被油纸包的牢牢的包子;瞬间;似乎有些明白;抬头向旁边张望了一下;却没见着那抹身影…
“阿玛;是春姨说让我塞给您的;她自己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她老实地戳破某个躲在边上的纸老虎…
“还是那般没出息。”他轻笑了一声;似嘲弄般地做了总结;用的还是几年前对她说的话语,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没出息地趴在他胸口撒眼泪,只是远远地站着,最后同娃娃交代了两句;他再扫了一眼周围,吐出一口雾气,翻身上了马…
某个躲在角落里的家伙;这时才探出了脑袋;看着那抹穿着朝服的身影;拿着两个在冬风里散发出热气腾腾的包子;利落地翻身上马;扬了扬手;带马队出发;这才咬咬唇角;发出一声叹息…
“春姨…”的819f
“恩?”她看着披着黑色披风的糖糖;在雪地里拖着一条大尾巴似地艰难地走到自己面前;”你刚刚把什么东西塞进那个放包子的油纸里?”
“没什么;一个荷包而已。”
“不能给人瞧见吗?”
“恩;不能给人瞧见;你也不许同别人说;知道吗?”
“哦…”她牵着春耀的手;继续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开了口;”春姨。”
“恩?”
“阿玛有句话;让我问你。”
“什么?”
“如果;当初;他没打你板子;你还会怕他么?”
“……”她怔了怔;随即爆出一声笑;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糖糖完全不明不白;笑得眼角也飚出几丝泪花;笑得再也直不起腰杆子;笑得抱着怀里的暖炉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现在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荷包;没有康熙大人的承诺;没有定心丸…这下该怎么办?阿门…
待定
送走了该送的人;送走了后路;尝过了了然一身的滋味;她来不及一步三磨蹭;来不及胡思乱想;更来不及有逃跑的念头;撒开就往那座紫禁城跑;边跑边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岌岌可危;她现在好歹也是顶着“人质”这头衔过活的人;这样毫无顾及地跑出来;天晓得会惹出什么乱子;遵纪守法的良好因子;在她脑子里发完酵;等回神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杵在宫门口…
她转身正要从口袋里掏出比VIP识别密码卡还好用的;雍正大人的玉佩;抬眼一瞥;却见高公公似乎已经久候似地立在宫门口的右手边;朝她轻轻颔首;抬手宣开了正拦在自己面前的兵哥哥;示意她直接跨进来就好…
她微微一愣;松开了正要从口袋里掏出玉佩的手;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兵哥哥;指了指那高高的宫门;不放心地做最后确定:“…呃…我可以过…过去吧…”
“请。”兵哥哥恭身一抱拳;很给高公公面子地为她放行…
她这才安了心;跨过门口;低着脑袋站在高公公面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像个明知道自己没做错的事;也得趋于高压政策低头认错的娃娃;看着高公公的靴子深深地陷进雪里;一步也不曾挪过;就连她走过来;也没有改变交握双手;垂眼而立的姿势;突然明白;这大概就是所谓圣旨的威力;她咽下一口唾沫;人质逃跑被当场抓包;这是何等壮观的场面;阿门…
“姑娘的差事可是办完了?”高公公的话自上而下地飘到自己面前;没有等待的焦虑;没有反讽;没有试探;甚至连询问的语气也没有;只是传话般地例行公事…
她眨了眨眼;有点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不敢轻易地答;只得僵着脖子;杵在原地…
高公公见她不答话;也不多问;径自又开了口:“既是忙完了;就请姑娘别再这般乱跑;折腾奴才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怕万岁没这般闲情。”
她一听“万岁”二字;不自觉地一抖;却见高公公将脚从深雪里拔了出来;迈开步子正要往她住的方向走;她踌躇了一阵;却还是只得跟了上去…
“高公公…”她叫得有点小心翼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