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说,你不愿意伺候我儿子?”
夏安安:“夫人!我是个丫鬟,伺候主子是我的本份,不管夫人让奴婢去伺候谁,奴婢都愿意。但是奴婢……不愿给人做通房!”
夫人的脸色更黑了些:“你是觉得,做灼哥儿的通房,委屈了你?”
“不是的!”夏安安说:“不知夫人是否还记得,您买奴婢的时候,奴婢就说过,溺水失忆了。但是奴婢又并未全然失忆,还记得些许。”
这个回答,明显让夫人有些意外。
“奴婢识字,也会写字,有时候奴婢能隐约想起一些,家里好像是个读书人家。”夏安安说,“读书人家的女儿做了通房丫鬟,我怕将来万一能回到父母身边,会给他们脸上抹黑,有辱门庭。”
夫人皱着眉头,正待说话,岂料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这姑娘好骨气!”
夏安安回头看去,看到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姑娘,带着两个丫鬟,款款而入。
人未至,声先到,笑意盈盈,优美娴雅。
夫人的表情僵了僵,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蓁蓁,你怎么过来了?”
“母亲。”那姑娘冲夫人行礼,说:“祖母让我来,跟您商量生辰宴之事。走到门外,正好听到这丫头的话。母亲,这世上还真有‘失忆’这种事情?我还以为是写戏本子的人瞎编的呢!”
夫人看了夏安安一眼,说:“可不是!这现成就有一个!连自己家在哪里都记不得了!”
那蓁蓁姑娘到夫人旁边坐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夏安安,说:“看着的确不像做过粗活的!你刚刚说,还能认字写字?”
夏安安:“是。”
“那你写几个字来看看。”蓁蓁姑娘叫道,“梅英,你拿笔墨过来。”
梅英拿了笔墨,在榻几上铺开一张纸。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夏安安。
夏安安从小学国画,毛笔字还经常拿奖,这个难不倒她。
她上前去,写了两句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字写得工整又漂亮。
“还真会写字!看样子真是个读过书的!”蓁蓁姑娘一脸惊奇之色,“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安安:“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能想起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影影绰绰的情景。但是,却想不起很具体的,例如父母姓名,家住何方。”
蓁蓁姑娘:“我听说,你是落水后失忆的。那你是如何落水的呢?”
夏安安:“想不起来了。”
蓁蓁姑娘点点头,看向夫人,“母亲,那您打算如何安置她呢?”
夏安安也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夫人。
这种人家的夫人,肯定是个明事理的。
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最好把她调回这边来当差……
然而,夫人沉默片刻,却说:“既然如此,你也不适合在我们这儿!离开这里,找个大夫好生治治脑子,去寻你的父母吧!”
夏安安有些意外:“……啊?离开啊?夫人,奴婢没有赎身银子,身上唯一一个铜板,还是在门口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