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两条路部行不通,那就只好直接找上哈家,可是一旦找上了哈家,那就等于是跟满虏正面冲突了,身在京城,跟满虏起了正面冲突,怎么说也是有害无利的。
那么该怎么办?李燕豪越想眉锋皱得越深.他皱着眉熄了灯,皱着眉上了炕,皱着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不短,醒来睁开眼,日头已经上了窗户了。
起了床,开开门,洗过脸,伙计来了,进门赔笑哈腰:“爷您起早,好吧?”
“好,很好。”
“小号地方小,侍候也不周,您多包涵。”
和气,会说话,会做生意。
“好说。”
“您的早点,是小的给您去买,还是——”
“你别费心了,我这就走,给我算算店钱吧。”
“店钱,这位爷,您的店钱有人替您付过了。”
李燕豪一怔:“有人替我付过了,谁替我付过了?”
“您的朋友,昨儿晚上您前脚到,您那位朋友后脚就进了小号。”
“呃!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位爷们儿,四十上下年纪,指着您的背影说给您付的店钱,搁下钱就走了,而且一付就是三天,还说万一不够,等您走了以后他再来算,可是您要是今儿早起就走,他付的店钱可就多了。”
李燕豪皱了眉。
伙计看了看李燕豪,道:“怎么,您想不起这是您哪位朋友了?”
李燕豪点头道:“我还是真想不起这是哪位朋友了。”
“那难怪,您交游广,那位爷又没留下大名——”
李燕豪明白,这事蹊跷,问题不在对方有没有留下姓名,就是对方留下姓名,恐怕他也不队识。
这档子事只有一种可能,跟他昨天晚上救的那个小伙子有关联。
李燕豪也没有说什么,他替人做了主,多出来的店钱赏给伙计了。伙计千恩万谢送客送到了门口,把客人都送出门了,还不住的哈腰道谢呢。
李燕豪离开了客栈,东边廊檐下,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跟上了他。
李燕豪似乎茫然无觉,本来嘛,小贩满街跑,怎见得是跟踪他的。
走着,走着,李燕豪进了一条胡同,卖糖葫芦也跟了进去,可是卖糖葫芦的怔住了,不过是前脚后脚工夫,李燕豪没了影儿。
卖糖葫芦的正这儿发怔,身后有人说了话;“还没吃过糖葫芦呢,多少钱一个?”
卖糖葫芦的忙转身,猛一惊,眼前这位要买糖葫芦的,可不就是李燕豪。
望着大吃一惊的卖糖葫芦的,李燕豪笑了:“朋友,给我付店钱的,该不是你吧?”
卖糖葫芦的定过了神,连话都说不上来:“这,这-—”
李燕豪又笑道:“本小利小.挣这几个钱不容易,干嘛给我付店钱,让我心里不安。”
就这么两句话工夫,卖糖葫芦的定过了神,瞪着眼,脸上一片茫然色:“这位爷,你,你说什么啊?”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光棍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何必呢.替人花了钱还硬不认帐,图什么啊?朋友,卖糖葫芦挣不了几个钱,别跟着我耗工夫了,请归告贵上,这一回的情,我领受了,下回不要再破费了,我不过是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不值得这样的。”
说完话,他转身顺着胡同走了。
卖糖葫芦的直了眼,望着李燕豪出了那头胡同,他转过身撒腿跑了!
李燕豪从容、泰然地出了胡同口。
刚出胡同口,两旁各走过来一个穿裤褂儿、利落打扮的汉子,两个人一左一右夹住了李燕豪,左边一名压低了嗓门儿道:“朋友,借一步说话。”
李燕豪只好停了下来.打晕了两个汉子一眼,道:“咱们认识么?”
右边一名汉子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一回生,再有一回也就熟了!”
李燕豪微一点头道:“说得好,有什么活在这儿说吧,我还有事儿——”
左边汉子冷然道:“要是能在这儿说,我们就不劳动你的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