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萱儿现下窝在这里,团成此状,又是为何?”
语气一如既往地纯洁无辜。
莫萱:“……”
您真会聊天哈。
莫萱抿着嘴迟迟不肯回答,毕竟她那些龌龊到算得上欺师灭祖的想法,实在是难以启齿。
夜已深沉,窗棂外蝉鸣阵阵,柔和的晚风悄默声地探进来,阁中不知何时点上昏黄的烛灯,看着顾染音禁欲圣洁的面庞,莫萱久违地觉得有些操蛋的扎心。
空气诡异地安静,莫萱想转移话题却一时卡壳,不知如何开口,好在她不说话有人帮她说:
“你这处是怎么回事?”
顾染音蹙着眉,说话间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向她脸侧探来,触感冰凉又细腻。
指腹抚过的地方泛起一阵刺痛,莫萱迟来地发现,自己颊侧被划了道伤口。她稍加思考,就知道肯定是之前被秦苍那老狗的剑风波及到了。
但伤得不深也不怎么痛,所以她没怎么注意,只顾着给胳膊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上了药。
莫萱本不想说出来让人担心,但好不容易捡着个现成的话题,总不好放它跑了。于是她瞪着双水灵灵的杏眼,佯装气呼呼道:
“都怪秦苍那货,他下手也太重了,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要他好看!”
说罢她还不忘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拳头,让这话更有说服力些。
果然,师尊不再追问,只是冷峻的眉峰依旧蹙着,淡淡叮嘱了声:“等着为师。”
随后莫萱就看着他起身,又去了那幅屏风后面,不知在翻找些什么。
走进红木屏风后,顾染音脸色有些难看,方才对着少女的耐性温和悉数褪去,绮丽的桃花眼中满是黯沉和阴翳。
宽阔低垂的袍袖下,男人指尖被捏得发白,下一秒他薄唇开合,嘴里无声念了个名字:
“……秦苍。”
见他走了,莫萱终于松了口气。
趁着师尊找东西的功夫,莫萱眼尖瞧见一旁的矮柜上摆着铜镜,便走过去照了照。
雕花铜镜里映上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莫萱偏了偏头,睁大了眼凑近看那道小口子。
这伤口着实不太明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也难为师尊一下子就瞧见。
思及此处,莫萱没忍住,下意识上手摸了一下。
“嘶——”莫萱被刺得一激灵,咕哝道:“还挺疼……”
不等她继续伤春悲秋,顾染音从她背后过来,沉声道:“抬头。”
莫萱抬眼一看,他手里拿着个跟先前一样的青花瓷瓶,说话间将瓷瓶的玉质塞口打开,瓶身倾倒见,流质的药膏便一缕缕沾上细腻白皙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