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洛璃扯着她的衣袖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露出几分乞求的意味。
“这个,大人,”随意只得上前一步:“刘掌柜的确不是被林莲儿逼死的。”
“那她是怎么死的?”朱绯问道。
“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大梁,伪装成悬梁自尽的样子。”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仵作也脸色一变。林莲儿与肖长青都抬起头来,一个吃惊一个欢喜。
“随意,我就知道你是知道的。”小六开心地道。
我若是不知道你又如何?随意扯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自己居然会扯进一宗人命官司里去,而且还要推翻原仵作的判词,这下可得罪人了!
“大胆!”朱绯还没说话,一旁的仵作已怒喝出来:“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大堂上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是呀,你好大的胆子!”朱绯道。
“大人,在下并非胡说!”随意冲堂上一拱手:“我有真凭实据。”
“你有证据?”朱绯的眼睛终于让人瞧见了黑眼珠:“你有什么证据?”
“大人,我的证据就是她。”随意伸手一指。众人随着她的指头看了过去,正是那一块白布遮住的刘掌柜。
“刘掌柜明明是自缢身亡,你胡说什么?”仵作喝道,她年约三十,脸色微黄眼睛浮肿,不是很精神的模样。
“我还没说,你又怎知我是胡说?”随意露齿一笑。
“你......我、我才是仵作。”仵作恼羞成怒。
随意在刘掌柜的尸体前蹲下,揭开白布。
“你......”仵作正要去拉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麻人就动弹不得,她心下惊骇张嘴却叫不出来。
随意听得一声轻响,低头看见一粒铁莲子滚了过来,知道是秦香雪帮忙,连忙将那粒铁莲子藏了。她抬起刘掌柜的脖子,说道:“大人,请看。”
朱绯伸了伸脖子:“你要本官看什么?”
“大人,”随意指着刘掌柜脖子上的印记道:“如刘掌柜是自缢身亡,那印子主要是在脖颈前,后方是不会有淤痕的,但被人勒住就不一样了,”她比划着:“要勒死一个人,一般是用绳子勒住对方的脖子,绳子在脖颈后交叉,脖颈后不仅会在留下淤痕而且会较前面更明显,而刘掌柜脖子上的淤痕不仅脖颈前面有,后方也有,而且后面颜色更深痕迹也更宽,所以我推测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再被吊上大梁,伪装成悬梁自尽的样子。”
“有道理!”朱绯点头。围观的民众们也连连点头。
“大人!”仵作冲朱绯一拱手。
朱绯一拍惊堂木:“大胆!你居然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来人啊!给我打出去!”
不是吧?随意大惊失色。
“朱大人,你这里真热闹啊!”
随意听到这个声音放下心来,好险好险,差点就要挨打了。自己找的那个送信人还真是厉害,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
朱绯满脸堆笑:“原来是秦同僚,你何时回京的?本官正在审案,这个,多有不便......”朱绯心下叫苦,这秦子华虽然只是个七品,但她任监察御史,职责便是纠察官员的过失,且能直达天听,况且她还有个大将军老娘在背后撑腰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怎么来了?
“朱大人您忙您的,”秦子华一把折扇在手,潇潇洒洒:“我正是听说您在审案所以特地过来观摩学习,哈哈,”她对随意道:“随意,你可能不知道,朱大人公正清明可是在京里出了名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她站在秦香雪一旁冲随意呲牙。
“是啊,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朱绯艰难的抬袖擦了擦汗。她做这个巡城御史容易吗?虽说是个正五品,可这里是哪里?是天子脚下,一个个拉出来不是和这个大官沾亲便是和那个带故,谁都不能得罪,我容易吗我?等会下了堂一定要去吃两碗红烧肉,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不,决定了,是三碗!
随意瞅了一眼仵作,只见她脸色铁青,既然已经得罪了就索性全说了吧!她抬起头对朱绯道:“大人,刚才我已经说过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大梁的,而林莲儿,他一个柔弱男子又哪来的这份力气?所以,林莲儿是无辜的。”
“你怎能确定他是无辜的?说不定是他伙同他人杀了刘掌柜然后吊上大梁。”仵作这时已能动弹也能说话了。
“大人这是同意我刚才的推断,刘掌柜并不是自缢而是被人勒死再吊上大梁?”随意笑眯眯的。
“你、你......”
“大人是想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随意,不知大人如何称呼?”随意做乖巧状。
仵作一摆衣袖,气呼呼地站在一旁瞪着她。
秦子华纸扇掩面偷笑,见到洛璃一双大眼总是滴溜溜地跟着随意打转,问道:“这位少年是谁?和随意有什么关系?”
“洛璃,母亲是漕帮帮主,我们在路上遇到过。”秦香雪道。
“小弟,瞧眼前这形势,莫非他是你情敌?”秦子华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