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妓院的老鸨后来告诉别人,她十二岁被卖入青楼,从妓女混到老鸨,却从来也没有见过像这“姓柳的”如此无情的嫖客。
他简直是翻脸不认人。
柳长街从天香楼走出的时候,午时刚过没多久。
他刚花八十两银子,叫了一整桌最好的八珍全席,叫伙计将每道菜都摆在桌上,让他看了看,就给了一百二十两的小帐走出来。
他实在连一口都吃不下,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总得叫桌菜来意思,据说有很多阔佬都是这样的,叫了整桌菜,却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别人吃。
昨天晚上他幸好输了一点,但现在身上却还有七万多两银子。
他忽然发觉一个人要在十天中花去五万两银子,也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现在正是暮春初夏,天气很好,阳光新鲜得就像是Chu女的眼波。
他决定再到城外去走走,郊外的清风,也许能帮他想出个好法子来花钱。
于是他立刻买了两匹好马,一辆新车,还雇了个年轻力壮的车夫。
这只花了他片刻功夫,却花了他一千五百两银子——钱有时也能买得到时间的。
城外一片青绿,远山温柔得就像是Chu女的Ru房。
他叫车子停在柳荫下,沿着湖畔逛过去,轻凤吹起了湖上的涟漪,看来就像是女人的肚脐。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好色之徒。
就在他开始这么样想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比阳光、远山、湖水加起来都美十倍的女人。
这女人正在一个小院子里喂鸡,身上穿着套青布衣裙,用友襟兜着一把米,那柔和的小嘴撅起,“啧、啧、啧”的在逗鸡。
他从来也没有看过这么玲珑、这么小的嘴。
天气已很热,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单薄,衣领上的钮扣散开了一粒,露出了一截又白又嫩的颈子,只看这一截颈子,已经很容易就能令人联想到她身上的其他部分,何况她还赤着足,只穿首双木屐。
“履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
柳长街忽然觉得做这两句诗的人实在不懂得女人,女人的脚,怎么能用“霜”来形容呢,那简直像牛奶、像白玉、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屋子里有个男人走出来,是个年纪已不轻的男子,一脸讨厌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更讨厌,正盯在这个女人浑圆结实的屁股,忽然走出来,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要拉她到屋子里去。
女人吃吃的笑着,摇着头,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意思显然是在说,时候还早,你急什么?
看来这男人竟是这女人的老公。
想到天一黑的时候,这男人就要拉住这女人上床,柳长街几乎已忍不住要冲过去,一拳打歪这个男人的鼻子。
可惜他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他知道就算要打人的鼻于,也不能用拳头打。
他立刻又赶回城,将银票全部换成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再赶到这里来。
女人已不在喂鸡了,夫妻两个人,正坐在小屋的门口,一个在喝茶,一个在补衣裳。
她的手指细长柔美,若是摸在男人身上,那滋味一定……
柳长街没有再忍下去,他已经在敲门,也不等别人回应,就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男人立刻站起来,瞪着他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柳长街微笑着:“我姓柳,特地专程来拜访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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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道:“但我却不认得你!”
柳长街微笑道,拿出一锭元宝道:“你认不认得这样东西。”
这样东西当然是人人都认得的,男人的眼睛立刻发直:“这是银子,银元宝。”
柳长街道:“像这样的元宝你有多少?”
男人说不出话,因为他连一个也没有,女人本已想躲进去,看见这锭元宝,也停下了脚。
这种东西好像天生就有种吸引力,不但能吸住大多数人的脚,还能吸掉大多数人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