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知道你是鬼街的老大,否则恐怕不敢跟你恋爱。”
“还好,以前我没告诉你自己是老大,否则就会错过这一段美丽的感情。”阿朱羞涩地低下头。
“是很美,可惜四个多月以后你就要去投胎。”丁能说。
“还有一百二十多天,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也许事到临头我会改变主意,总之一切都有可能。”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但也明白不可以太自私。”丁能说。
“或许可以这样,你死掉,然后我们一起投胎到挪威。”阿朱说。
“人活着并非只为了自己,亲人最重要,朋友也非常重要,我不可以让爱自己的人伤心失望。所以,你的这个主意不行。”丁能说。
恶心表演
著名鬼艺员仍然在跟五只女鬼争抢那只手臂,但气氛极为温馨,有些调情的味道,相互上下其手,乱摸乱捏,嘻嘻哈哈声不绝于耳。
丁能和阿朱依偎在一起,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阿紫和牛公子溜到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开始上演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节目。
咖啡屋内非常热闹,在此饮酒的阴魂们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切,不时轻轻鼓掌,一个个全都很像传说中的绅士。
一名脑袋上有大洞的中年男鬼表现得最体面,堪称众鬼的楷模,这家伙极有礼貌,叫侍者送上酒和果汁给阿紫和牛公子。
有一只女鬼的形象颇为恐怖,她胸腹洞开,内脏完全暴露在外,深红色的肠子和粉红的肺不时摇晃几下,有时干脆拖出来,遇上这样的事,她就若无其事地塞回去,然后继续喝酒,跟对面一名遍身溃烂的年青男鬼谈笑风生。
丁能知道这是因为该女鬼死在手术台上,然后直接装入尸袋送去火化,家属没有烧来冥纸做成的衣服,以至她始终保持死时的模样。
十多分钟之后,阿紫和牛公子大概想换换环境,他们离开了舞台,走到旁边的小房间内继续折腾。
两只鬼登台,开始说相声。
丁能觉得他们的表演一点也不可笑,用阴森恐怖来形容更为合适。
两鬼相互攻击,把各种器官从腹腔里拖出来舞动,他们交换耳朵和五官,把面部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展示给台下的观众看。
也许是欣赏观点不同的缘故,大厅内的多数顾客都显得很开心,有些鬼甚至笑得异常响亮、前仰后合,显得无比开心。
台上的一只鬼把耳朵和鼻子弄下摁到搭档的面部,弄出一张异常丑怪的脸,然后向看客展示。
接下来这对鬼演员玩起更复杂的把戏,其中一名把同伴的两只胳膊全拧下来,安装到自己的背上,这样此鬼就拥有了四只手臂。
高潮部分是一鬼把自己弄成双头四臂四腿的恶心怪物,与此同时另一只鬼只剩下躯干部分,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大的冬瓜。
恶俗表演
接下来登台表演的是三名女鬼,她们被誉为黄泥大道的S.H.E。
三名女鬼均赤裸上身,其中一名很丰满,两处重点摇来晃去,引起几位男鬼观众热烈的反应。
另两位则逊色得多,她们是真正的太平公主,胸前骨头形状分明,一目了然,跟那位已经灰飞烟灭的饿死鬼黄珠有些相似。
她们唱了《波斯猫》,然后是《不想长大》,接下来是《半糖主义》。
丁能知道阴魂的记忆力很差,完全无法学习新的东西,只有生前的事不会忘掉。
阴魂的生存特点决定了不可能拥有创造力和想象力,她们总在重复过去,进入她们思维当中的新鲜事物和记忆只能维持短短一个月左右,这段时间里如果得不到相应的刺激和不断补充,她们就会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这三只女鬼生前多半就喜欢唱这些歌,以至死后以此作为谋生手段。
她们也可以学习其它的人界流行歌曲,但必须每天练唱,否则很容易就会彻底忘记。
阿朱曾经说过,如果两个月不见面,她很可能再也回忆不起丁能长什么样。
为了维持爱情,他和她必须常常见面,为记忆注入新的内容。
“你觉得她唱得怎么样?”阿朱问。
“还可以,比起公园里唱戏的那些老太太好一些。”丁能毫不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