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在店铺里,移动着架子上的伞。好让色彩搭配得更合适,不过她总感觉到,街上有人向这屋子里探头探脑地张望。开始她还不以为意。可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她撩开珠子和绢花串成的门帘,向外看,果然看到有几个行动颇为怪异的人,看到她都有意地躲了起来。或是立刻将目光转向别处。
这让苏雪警觉起来。这两天的宣传,应该引起了许多人注意,自然也包括一些并不希望她生意做好的人。
她回到内堂想琢磨一下,刚好齐景轩过来了,只是似乎和平常的模样不同,感觉无精打采而且有些沮丧。
苏雪关心地问:“齐公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在下只是过来向您请安,未来的信远侯夫人。”
这话说得!果然小蓝那猴子还是通风报信了。
“齐公子……”苏雪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喔,坐。”齐景轩魂不守舍,随口答了句。
苏雪见他说话时也是副死样子,越看就越来气,伸掌用力在身旁的小几上拍了一下。
“碰!”齐景轩原本正懒洋洋地坐下,被这一拍整个人吓得都精神起来,他惊愕地看着苏雪:“怎…怎么了?”
“没什么,拍了只懒洋洋的虫子。”她撇了撇嘴。
这时冬儿把茶端上来,苏雪重新招呼他:“齐公子,喝茶吧。”
见齐景轩正襟而坐,她才说:“齐公子,我不知道小蓝说了什么,也不清楚信远侯做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自己的姻缘,我希望能够由自己决定,不愿意受到任何人的强迫。”
一番话说得齐景轩死灰复燃,但很快他又换上吃醋的表情,酸溜溜地说:“苏小姐,那个云非凡是?”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跟他就是什么关系了。”
齐景轩哑口无言,最后用力摇了摇头,开始把注意力转回正事上。他四下看了眼:“苏小姐,其实我有件要紧事和你说。”
见他一脸紧张,她的心也提起来:“齐公子,出什么事了么?”
“周、晏、胡三家的伞铺,从昨天开始搞活动,特惠十日,好像是所有的伞都降价三成!”
苏雪心想这三家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是要联合起来,打压她这个新入行的么!如果他们连搞十天或是更多天,她要怎么应付!毕竟她的存货不多,抛售竞争绝对吃不消,何况目前许多人对她也只是观望,还是会倾向于那三家老店。
降价是行不通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破坏对方的价格战策略呢?如果能够找到好的理由,让大家宁愿花多一点钱,也愿意买自己的伞,对其他家反而会是致命性的打击。毕竟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降价下去,而一旦从特价恢复原价,群众的心态就更不会想买了。
“苏小姐?”齐景轩见她默不开口,轻声唤道。
“齐公子,我想去望月楼,见见娇容姐!”
“好,我们这就去。”齐景轩也不多问,和苏雪坐上马车,前往望月楼。
他们来到望月主楼的牡丹阁,这时娇容才刚起床,就听到侍女通报,齐景轩带着苏雪来拜访。
“让他们先等着,好生招待。”娇容挥了挥手,起身换件衣裙,挽个发髻,让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再拿把绣金圆扇,眼波流转中别有一种慵懒的魅惑风情。
娇容来到两人等待的厅堂中:“齐公子,苏小姐,这时候还早吧,你们找我有事?”
“扰了娇容姐休息,真是抱歉。”齐景轩拱手说。
“好了,坐吧,你们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娇容笑着摆摆手,坐在椅子上。
齐景轩看向苏雪: “苏小姐,你说吧。”
“娇容姐。小女子明日想向娇容姐,借几位姑娘一用。”
娇容掩唇笑道:“借姑娘?这倒新鲜。苏小姐,若是齐公子说要借姑娘。我还不会觉得太奇怪,你借姑娘做什么?”
齐景轩只能苦笑,这娇容是绝不会放过酸自己的机会。
“娇容姐;小女子的伞铺明天开业;现在碰到了点麻烦;所以才来请娇容姐帮这个忙。”
娇容挑着秀眉: “喔?伞铺?在哪儿?”
“在明阳大街……”苏雪大概说了一下位置,和要借姑娘的原因。
“苏小姐,你很厉害啊,竟然在明阳大街开了店。这事儿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娇容说到这。拿起茶喝了一口,用茶盏的杯盖轻轻磨着茶杯,却不再说下去。
“娇容姐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苏雪知道她在等自己开口。
“苏小姐,像你这样心思灵巧又有才华的人,可不多见,群芳会和游河我算是见识到了。今个儿我帮了你这个忙。他日若是有求於苏小姐。可不要拒绝了娇容姐便是。”娇容抬眼直视着苏雪。
苏雪心想,这娇容果然是精明到骨子里了,这含糊的人情最是难还。但话说到这份上,她不答应便是得罪了娇容,答应了,现在总没坏处,日后的事,也只能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