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狼群的第一个孩子!”队长样子也很激动,“我们大家都有份儿。”
“你们都有份儿?听着怎么这么的……”女记者杰丽·麦尔斯斟酌了半天,“淫乱!”
“我要把孩子生产的全过程都给录下来。”小猫兴奋地举着录像机冲进了产房。而我只能手足无措地在房门口转来转去。
基地雇佣部队地盘由于建立匆忙,布局并不合理,私人医疗所后面是一个停车场,再后面竟然是个靶场。每到日落夜训时远处的靶场上便会传来阵阵枪声,每次密集的枪响后,便会有浓浓的火药味随风飘来,引得我血脉贲张,一股躁热慢慢从心头蔓延到全身。这种久违的杀戮渴望让我有了找回自己的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满足!但不知为何,满足中却充斥着强烈的不圆满。到底是什么呢?什么东西干扰我的精神?我努力地在自己脑海里挖掘,像个掘墓贼一样贪婪而漫无目的……
“嗨!刑天!你猜猜我听到了什么稀罕事?刚才有个美国运输兵告诉我,他能从枪声听出开枪的是黑人还是白人。说什么这和体质、传统教育、思考模式有关,你信吗?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呀!”水鬼摇着脑袋一脸难以置信地将防滑手套扔到桌上,“老子要是还能开枪,死也不愿意去开车了,碰着的都是什么人呀!喂,刑天!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回事?哎,他怎么回事?抱着脑袋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老毛病了!这小子精神有问题,你不是知道吗?”屠夫坐在床边悠闲地摆弄着手里的新式手枪。
“我知道呀!可是难道不应该为他担心吗?又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估计毛病应该越来越大吧!”
“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他!我会让他把你的名字加在遗嘱中的。”屠夫拿起被推销员称为VLE的多管手枪,对着停在远处的装甲运兵车扣下板机。结果嘭的一声奇怪的枪响后,装甲车的后门被打出脸盆大小的凹坑。
“哇噢!”边上的所有人都为这一枪的威力震住了,屠夫也意外地挑起一道眉毛,他看了一眼弹痕,又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怪手枪撇了撇嘴,接着再瞄准扣了下扳机。这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先生!你……刚才把二十四发子弹一次性打了出去,你应该调节一下控制器,把三根枪管齐发改成每次只有一支枪管工作。”工作人员把枪从中折开,倒出三个枪管里的子弹开始重装,然后从普通手枪装弹匣握把部位抽出一块电池换好,重新递给了屠夫。
“这东西还要用电池?”狼人抢过手枪拆开握把,看到里面像收音机一样的电路板和布线,然后讥笑着将手枪扔到桌上,“你想让我们带着个需要安电池才能射击的玩具上战场?你以为我是谁?变形金刚?”
“可是你看看这枪的威力和射速……”演示员对着枪靶连开数枪,每次三发子弹的点射都将靶心打了个稀烂,打完他还自以为很帅地吹了吹枪口。
“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泡在火药里长大……”刺鼻的硝烟味无端勾起了前些天的回忆,Redback说出这句话时抽动鼻子的画面猛然浮现在眼前,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赤裸裸的婴儿,脐带未剪,躺在子弹堆成的小山上啼哭,他挣扎着挥动小手,想抓住本应送到嘴边的母亲的奶头,但却抓住了一颗冒着烟的弹壳,滚烫的金属在细嫩的手心里烙出一个焦黑的圆环,血水顺着翻开的皮肉淌出,滴落在婴儿的粉唇上,缓缓渗进嘴里。也许是饥饿使然,小孩子竟然把淌血的手指塞进嘴里拼命吸吮着,直到肚腹不再饥饿,才心满意足地张开满是鲜血的小嘴痴痴地笑了……
是我的孩子吗?我不断扪心自问,摇摇头想驱散自己的幻觉,可是图画却越来越清晰,孩子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嘴越张越大,里面的血水像泉眼般越冒越猛,最后竟开始混杂着暗黑色的血块向外翻涌。慢慢血块变成了腐肉,落地便从其中摔出无数蛆虫,散发着恶臭重新爬回婴儿身上,钻进皮肤下开始啮咬仍带着胎膜的幼小躯体。但婴孩仍在笑,笑得很快乐,似乎在享受一件美好的事情……
“把这些东西都拿走……”我被脑中的画面逼得几近疯狂,抱着脑袋扭头对那个散发火药味的推销员嚷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弄走。这里是医院,我女人正在里面生孩子,你在干什么?在这里开枪想呛死我儿子,还是想震聋我儿子?给我滚!给我滚!”
“可是,先生……”
“滚——”我的电子声本来就很怪异,现在音量过大,吼声已经类似劈裂、接近恐龙了。
“你还是最好离开!这家伙咬人的!”恶魔做了个吓人的手势,而队长则看着一脸为难的演示人员说道:“我们都不喜欢使用电力驱动的单兵武器,因为陆战的环境复杂,电打火的失败率太高了,也许我们可以接受你们装的40mm火炮系统。但手枪这种近战武器我们无法接受,我们可不想在离敌人十米的距离上打不响枪。”
“可是,先生……”
“滚!”我从桌上我的装备包中抽出MK23指着那几个推销员道,“不然让你们尝尝老式武器的味道。”
“别,别!好的,马上!”几名工作人员赶忙收拾起东西穿进车子驶离了这里。
“这里的硝烟味太重了!我儿子不能落地吸的第一口气便充满火药味。给我风扇!给我风扇!”我挥动双手拼命地扇动,希望驱散这能给我活力的源泉。
“这家伙以前不是最爱闻火药味和血腥味的吗?真疯了?”一群人看着我跑来跑去地搬风扇扯空调,却没有人当回事,纷纷坐在边上说风凉话。
“产前抑郁症!”从头到尾站在远处不吭不响的快慢机的结论便是定论,连屠夫都没有反驳。
“算了!算了!别理他,生孩子的时候男人都会这个样子的。”队长摇了摇头对其他人说,“刚才听说一支游击队在科威特北部地区伏击了又一个美国车队,造成多名美军受伤。为了搜索敌人,美军已经派出了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前往巡视。还有条通往港口的油管被装上了炸弹,有人声称如果美国不撤走准备攻伊的部队,便要引爆炸弹将科威特烧成火鸡。现在油管沿线已经密布坦克和步兵战车防止对方偷袭。但那油管太长,他们想让我们派人去帮把手。最近我们要多多仰仗美国佬的帮忙,你们去几个人吧。”
“噢!妈的!什么时候狼群也操弄起体力活了?估计咱们以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大熊一脸纱布没事就挠两下,坐在那里像个大马猴一样。
“我们失去了半个地球的市场,收成肯定会减半的!”抱着G22离去的刺客说话像个商人,看事情总是从最务实的一面切入。虽然不情愿,但大家还要接受我们以后会行情日下的事实。
“怎么你还在这里?你不是记者吗?去报道你的故事去呀!”大家都离去了,边上只剩下杰丽·麦尔斯叼着香烟坐在那里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