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常姝捏着酒杯,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笑了。她酒量不好,这宫中的酒又太过上头,她如今已有些醉了。她看着周陵宣,问:“这一辈子就这一次,陛下非要搞成这样吗?”
周陵宣只道:“你醉了,早些休息吧。”
“她来了?”
“嗯,刚到。”
说着,周陵宣便起身要走。
“陛下去哪?”常姝忙起身问。
周陵宣叹了口气,道:“寡人也累了。”又回头对常姝道:“你放心,寡人有分寸。你好好休息吧。”
“你是不是后悔了?”常姝终于问出了这一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怎么会?”周陵宣忙笑着回了一句,拉着常姝坐了下来,理了理她的头发,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道,“寡人只是太累了。”
“当真?”常姝满脸的犹疑。
周陵宣笑着点了点头。
常姝打量了下周陵宣,终究是心软了。她总是这样,只要周陵宣对她的态度稍稍缓和一些,从前种种,她便不怎么计较了。
常姝低了头,道:“是我不懂事了。只是这些日子,我实在是……不安。”
“没什么不安的,”周陵宣伸手揽她入怀,可表情却一下子冰冷了许多,“寡人的皇后,只能是你。”
“可你心里呢?”借着酒意,她终于问出了这平日里埋在心里不敢吐露的话,“当年你对我说的话,可还当真吗?”
“君无戏言。”周陵宣道。
可当年,他是太子,不是“君”。
“今日太累了,早些休息吧。”周陵宣道。
17第17章
不知不觉,封后大典已过了一月有余。
按祖制,这一个月里,皇帝都应该在椒房殿留宿。可周陵宣并没有依祖制来办事,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也不过是在椒房殿里留宿了五天。而这五天里,他连碰都没有碰常姝一下。
皇帝只在椒房殿住了五天的事自然传遍后宫,甚至前朝都有人知晓,民间也有多嘴的人议论。于是,常姝便成了后宫妃嫔暗地里的一个笑柄,而周陵宣也成了前朝群臣的靶子。不过看起来,两人对此似乎都不在意。
这日,皇后母家进宫探望。按理来说,这进宫探望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进来的,需得是女眷,还要有封爵。不过若真是这样,那常家便无人能来了。因此,周陵宣特准了,让常宴、常辉和常媛都能进宫探视。
常姝端坐于正位之上,看着父兄妹妹都朝着自己下拜,心中颇不是滋味。
“你们,快起来吧。”常姝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