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瓷碗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阴暗的空间里显得异常诡异和心惊。
安冉揪着腹部,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站不稳脚步,她扶住一旁的灯台支撑住自己,腹部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刺骨疼痛,她因为疼痛咬破了唇瓣,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一滩刺目艳红的血水就在她身下,触目惊心。
“阿冉,你毒害楚贵妃,谋害皇嗣,如此这般,也是你罪有应得。更何况,这是你的萧郎,当今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一名身穿宫装的美艳女子轻声说道,阴狠无比的神情,勾起菱唇望着安冉,模样狠厉地踏着血泊,缓步朝安冉走去。
“你住口!安心凝,枉我对你如同亲姐妹,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为了你,处处与我母亲为难。可你记住,我是嫡,你是庶,我是妻,你是妾,从今以后,你休想再以我长姐自居,因为你不配!”
安冉的话让安心凝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嫡庶之别一直以来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即使她样样胜过安冉,可就是这嫡庶之别,让她处处仰人鼻息。
安心凝看着头发凌乱,嘴角挂着鲜红血液的安冉,忍不住得意仰头大笑几声,蓦地,她伸出手,反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向安冉,安冉没有预防,顿时站不住脚,趴伏在地上,左颊立现五道指印,不消一会儿,她的左颊便开始红肿起来,可见安心凝出手的力道有多重。
“安冉,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天?你说的没错,你是嫡,我是庶,即使我处处比你好,样样比你出色,可我终究要仰你鼻息,看你脸色做人,就因为你生来就是安家嫡女的尊贵身份!”说着,安心凝充满恨意地踩上安冉在地上的手,使劲地蹂躏。
“安心凝,你会遭报应的!”安冉吃痛地咬牙说道。
“报应?”安心凝挑了挑眉,眼光落在地上那破碎的白瓷碗,蹲身拾起,“你千辛万苦怀得子嗣,一碗琉璃汤便让你的孩子成了一地血水,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安冉被她的话刺激地想起身抓向那蛇蝎女人,可却被人按住不得动弹。
“你愚蠢、懦弱、自卑,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比?就因为你嫡女的身份,你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成为大盛的皇后,母仪天下。而我呢,只能屈居你之下,就因为我不是安家嫡女!你可知,每每我看见你,我有多想撕破你的脸,我恨不得将你的抽筋剥骨,碎尸万段。可是,我却要对你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就因为你嫡女的身份!”说着,她拿起小刀,极度愤怒地在安冉的脸上挥动,仿佛泄愤一般,一刀又一刀,直到安冉的脸面目全非。
“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
终于,安心凝将怒气全部发泄出来,这才丢下了刀子,起身看着安冉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她内心一阵阵的快意,令她忍不住大笑出声。
“安心凝,你不得好死!”安冉双手颤抖着想触碰自己的脸,可剧烈的疼痛让她不敢触摸,她恨极地看着安心凝,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得好死?”安心凝冷哼一声,“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得好死!”安心凝用眼神示意底下的四名太监,太监们接到指示,纷纷朝安冉走近。
安冉仿佛意识到什么,惊恐万分地往后挪动了几步,直到被逼近墙角,吼道:“你们敢?”
“动手!”
两名太监抓住安冉的手,另外两名太监拿着小刀按住她的双脚,刀起刀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安冉的脚筋被挑断,紧接着,又是两刀,手腕上的手筋瞬间也被挑断。
“啊……啊……”安冉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未央宫,久久未曾散去。
“安心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安氏阿冉,曾经的你,尊贵无比,风光无限,可如今呢,胎流子离,面容全毁,手脚筋脉尽断。你说,这算不算是你说的不得好死?”
“安心凝、安心凝……”安冉满腔的怨恨无处宣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如此咬牙切齿地喊着。
她好恨,从未有过的恨意在她心中蔓延。她恨安心凝,可是更狠自己!
当初,她怎么会以为,这位秀致美丽的族姐是那么柔弱善良?而她竟为了她,处处与自己的母亲为难,为了维护她,她不惜让自己的母亲伤心难过。她对她掏心掏肺,将她当成亲姐妹,可换来的竟是今日这般下场。
安冉,你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啊,你是真瞎了眼啊!
“对了,说起不得好死……”安心凝的眸光再次落在地上的白瓷碗上,伸出脚轻踢了下,说道:“阿冉,你可真是狠心,安家九郎才十岁,纵然他不是主家所出,可好歹也喊了你十年姐姐,想当初,你可是疼惜他疼惜得紧啊,可如今,你竟把他吃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闻言,安冉瞪大了眸子,一阵阵恶心反胃感涌袭而来,让她的胃部翻腾倒海一般,她干呕起来。
九郎……那个总爱跟着她,奶声奶气喊姐姐的九郎;那个虽然年纪小,可什么事情都要维护她的九郎。
“这碗带有琉璃汤的肉羹,可是用九郎那鲜活的肉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