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诀将一楼的窗户关好,这才去了二楼,拉开次卧的门,然而,床上哪里还有人影。
沈青诀心里一惊,几步走到浴室门口,见里面空无一人时,眉间已见恼意,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直觉,竟是担心韩静会再次不告而别。
好在他一向自持冷静,还不至于乱了手脚。
他走进卧室,看到盥洗台上的洗漱用品整齐有序地摆在原处。松了一口气,那是肯定的。
然,出来卧室,却又发现平日里放在衣橱旁边的行李箱不见了。他拉开衣柜,里面挂衣服的位置果然又一个很大的空隙。
心绪,可谓是一波三折。
他快步朝楼下走去,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找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无人接听。
只好给会所的经理打电话,那头也说,韩静请假了。
沈青诀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发,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喝酒误事,果然是喝酒误事,他要不是喝了一点酒,也不至于坐在吊篮上睡着了,连她离开也不知道。
韩静是离开了,但却不是沈青诀理解中的离开!
或许有时候就是,祸不单行,江辛这边的事还没有解决,家里却又出事了。
她尚在沉睡之中,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她父亲在当地的工地上找了个活儿干,结果没上几天班,就从支架上摔下来了,还好身上缠着绳子,否则,定然又是一场灾祸。
韩静虽然那会儿为了套沈青诀,喝了一些酒,但好歹也是在酒吧练出来的,那点酒还不至于让她思绪全无。
她从柜子里随意地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走的匆忙,因而出门时,没有看到坐在阳台上的沈青诀。
她是在坐上火车后,才给经理打电话请假的,经理大概以为她请假是要照看江辛,因而直接跟她说:你要照顾病人,就先忙,来上班了,给说说一声便是。
韩静知道经理误会了,但她也没有解释。一连番的事情,堵在她的心窝子里,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轻易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他人的面前。
挂断经理的电话,她看着通话记录上上一通呼入的电话,手指隔空停留在屏幕上方好一会儿,才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我回家几天!”
发送完毕,她将手机关机,塞进了包里,转头望向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然,眼前的景物,一晃而逝,视线里一片黑暗,火车进洞了。
韩静靠在座位上睡着了,因而她不知道,火车洞里没有信号,那条短信根本就不曾发出去。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韩静几乎是睡过去的,大概也是因为酒劲儿尚未消退。好在,她有坐车调闹钟的习惯。
到了家乡的火车站时,天才蒙蒙亮,韩静看了一下手机,七点过半。
她给家人打了电话,这才打了的士,直接去了医院。
韩父的一条腿摔断了,身体他处有擦伤,好在并不严重。只是,暂时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独立走路了。
韩静到医院的时候,韩父做手术,韩母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看到女儿连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心疼极了。拉着女儿的手,沧桑的脸上,满是泪痕。
韩静看着一脸憔悴倦意地母亲,忍着泪水,将她搂进怀里,“妈妈,我回来了,爸爸没事的,不要担心!!”
这一句不要担心,她俨然不知是在对母亲说的,还是在对自己说的。
韩母的手紧紧揪着女儿的衣服,无声之中,泪如雨下,“小静,爸爸妈妈不争气,对不起你!”
韩静是独生子女,虽然长期在外打工,但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无不都要她操心。
父亲身体不好,本一直在家养病,前几日却突然想着去当地的工地上工作,不料出了这种事。
母亲不认识几个字,重活也干不了,只能做些家务,照顾家人。还有一个年过八旬的奶奶,近几年,身体也很是不好。
韩静拍着母亲的背,笑着,“没有的事,妈妈,以前你们养育我,现在我养你们,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