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内鬼pub,她们坐在卡座,身旁是一盆长势颇好的尤加利叶。
郎黛喝着她一贯喜欢的热可可,温优度的手边则是一杯苦艾酒。
“所以我逃避,我宁愿在学校多待一年也不想像班里的其他同学一样搭线挤进去,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配角给导演组给影视公司写好多好多的信找好多好多的人脉,所以即使有赵加誉在,即使只要我点点头,赵加誉就可以举全公司之力捧红我,并且我还不用担心会被潜规则,我也依然下意识逃避。”
温优度看着她,不说话。
此刻的酒吧放着一首低缓的民谣,带着点摇滚风,似乎是白以太前几天新发的专辑。
说起来,温优度也很久没有见过白以太了,他之前在美国做巡回,演唱会结束了就偷懒度了个假,好像还没回来,老邬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是不接,只回消息说最近累得心理出毛病了,要去看心理医生。
“因为我知道,依托于荷尔蒙的关系是不稳定的,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还是会去经历潜规则,所以我害怕,我突破不了,所以我就逃避……”她的指甲抠着奶茶盒子。
“直到遇见吴妄……”一提起这个名字,她的眼眶又霎时间红,然后咬了咬下唇,偏过头去,“我发现不知怎么,我就有勇气去面对这种害怕了。”
“黛黛……”温优度皱了皱眉,去握她的手。
这是这几个月来,郎黛第一次主动和她聊起心事。
郎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头疲累地靠往沙发,淡淡的看着酒吧的天花板,“优度,我对不起他……”
“所以我要补偿他。”她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他想实现的梦想,我得帮他实现……”
“我得替他活下去。”
这就是郎黛接下这部电影的原因。
温优度的心情却很复杂,她不知道她该不该去鼓励郎黛,因为她不知道,郎黛这样的想法到底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她不再为自己而活了,她在为了吴妄而活。
可这真的应该是一段爱情该带来的吗?温优度不认可,她不知道郎黛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郎黛知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其实并不浪漫甚至并不可取,可她不敢去戳穿这层窗户纸。
因为比起那些掺杂着辩证关系的人生道理,她更怕郎黛没有一点点生活下去的勇气。
明明不可取,仍然要这么做。
也许这就是善意的谎言成为悖论的原因。
“牺牲长远而保住现在,这是一个乍一看荒谬且不符合人类常识的认知,但在哲学上,物质世界是绝对运动的,所以将一切交给时间,时间会解决更长远的好坏。”
她曾选修过安疏景的一堂《哲学与生活》的选修课,这是他在课堂上所提出的一个命题,温优度当时不解,并且疑惑很久,于是便记得很牢,而直到那一天,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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