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二少爷那么厉害,这么早就能当爹,二少爷以后可要好好待我家主子啊。”小紫笑着向晋昭微打趣。
“哈哈哈哈,一定,一定,这可是我孩儿的亲爹,我怎能亏待了他呢?”晋昭微笑的脸上仿佛能开出一朵花来。
“若是二少爷不嫌弃,敝人可将我那专攻养胎保胎的师弟叫来为夫人调理身子。”
“不嫌弃,不嫌弃,当然不嫌弃,赶紧将你那师弟叫过来吧,你刚刚把完脉,我可是听说我家阿水的胎元有些不稳呢。”
“就是就是,大夫您赶紧将您的师弟找过来吧,好好替我家主子看看。”小紫也跟着催促。
“你们够了!”殷鉴水突然出声,将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他们都将目光汇集到殷鉴水身上,却发现他面沉如水,丝毫没有喜悦的之色。
“怎,怎么了,少爷,您,您不开心吗?”小紫有些被他的脸色吓到,忐忑地问。
“阿水怎么了?你是哪里有些不舒服吗?要不要再让大夫帮你看看?”晋昭微小心翼翼的靠近殷鉴水,关心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甩了下来,殷鉴水冷冷的说了一句:“别碰我。”
晋昭微听之后如遭雷击,他的手僵在了那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知所措到了极点,小紫和那位大夫都在心疼这样的晋昭微。
“大夫,我想问一句,可有打胎药?”殷鉴水这话说得十分平淡,可是却让所有人的震惊。
“你,你想,你想堕胎,你不想要他?”晋昭微瞪大了眼睛,立刻回头盯着他,语声颤抖,满脸的不可思议,渐渐的他的眼眶红了,眼里蓄了一些泪水,似乎被这句话给伤到了。
“少爷,少爷,您,您真的要,您真的忍心把小小少爷给打掉吗?”小紫也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鄙人是不建议您这样做的,夫人近来身体亏虚,恐怕将不能承受堕胎之苦。”连这位大夫脸上的喜悦都没了,只是慎重的对殷鉴水说。
“这个孩子我不能留,受得住便受,受不住,走了也好。”
殷鉴水这话仿佛一柄尖利的刀子,直接捅进了晋昭微的心口,并在他的心口搅来搅去,让他心痛至极,晋昭微红着眼睛含着泪,颤抖着声音对殷鉴水说:“你就那么恨我吗?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呀,你忍心,你忍心让他还没出世,便化为一滩血水消失吗?”
“是啊主子,不是小紫多话,小紫只想说,这可是您的孩子呀,是你唯一的亲人啊,你真的忍心让他还没见到这个世界,就,就剥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吗?”小紫也是在极力的劝导殷鉴水。
“唯一的……亲人?”殷鉴水听到这话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小紫见到他的这一神态,顿时便觉得有了希望,于是她再接再厉的说:“是啊,少爷您不是和小紫说过,您的父母走了,祖辈们也都不在了,家里并无其他兄弟姐妹,就连远房亲戚也没有几个,所以小小少爷可不就是您唯一的亲人了吗?你忍心让您这唯一的亲人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走吗?”
殷鉴水被小紫的一番话说的极大的动摇了决心,他怔怔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道:“是啊,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殷鉴水向来都是孤独的,看似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处事十分淡然,但他其实是渴望别人对他的关心和亲近的,这一点伺候了他许久的小紫是十分清楚的。
先不谈她是晋家家仆这件事情,也不是为了讨好晋家二少爷,单论这些天来殷鉴水待她的好,她便十分想要殷鉴水将这孩子留下,不为别的,有了孩子好歹也能与他做个伴,能让他有事可干,不至于让他看起来那么的孤独。
他虽然活的年头不久,但做了那么多人,处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她见识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也知道孤独是最难捱的,难得遇到一个对她那么好的人,她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忍受这最痛苦的孤独。
殷鉴水犹豫了,他是真的犹豫了,只是那一句唯一的亲人便极大的触动了他的内心,他恍惚的想到:是啊,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不是吗?而他肚子里的那个意外,就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后的亲人了,所以,他真的要将他最后的这一位亲人给扼杀掉吗?
殷鉴水只是这般想想,便忽然觉得有些不舍,他不忍心了。
就在此时晋昭微慢慢的朝他走过来,微曲双膝,竟然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伏在殷鉴水的膝头,握着他的双手,满目的哀求道:“阿水,留下他好不好?留下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会保护好你们,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们一根指头的,我带着你们远离这个是非地,带你们远走高飞好不好?”
本来这三个人都在为晋昭微的这一跪而震惊着,然而听了他的话,便觉得更加难以置信,堂堂的晋府二少爷,居然为了让他喜欢的人留下他的孩子,而做出这一番动作,说出“远离这个是非地”的这番话语,着实是让人难以相信啊。
晋昭微的话语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响动。
“少夫人,哦不,已经不是少夫人了,殷少爷,老夫人有话让我来向您传达。”听声音像是老夫人身边的陈嫂,她本是想进屋的,却被晋昭微给呵斥在了门外。